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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月娘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家中,便得知了此事,心中叫苦,暗地叹气。
这日,秋菊又来到上房,小玉不在,直接进房告知月娘道:“奴婢两番三次告大娘,大娘不信。
大娘不在时,俺娘和姐夫在家明睡到夜,夜睡到明,偷出私肚子来了,这大娘都已知道。
还有那春梅也和他们打成一家子。
现在,他俩又在楼上干歹事,不是奴婢说谎,大娘快些瞧去!”
月娘不再说什么,急忙朝前边走来。
不想金莲房檐笼内驯养一只鹦哥儿会说嘴,一见月娘,高叫起来:“大娘来了!
大娘来了!
春梅先听见,一边报与二人知道,一边迎了出来。
陈经济慌忙穿衣,又拿起几件库房里的衣裳走下楼来,被月娘堵住骂了几句:“小孩儿没记性,一人撞进来做什么?”
经济辩白道:“铺子里有人等着要衣裳。”
月娘道:“我不是吩咐过了,教小厮同进来取。
如何又单个进寡妇房来?没廉耻的东西!”
经济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出去了。
金莲羞得半日不敢下楼,下楼后,月娘尽力数说了一顿:“六姐,今后再休这般没廉耻!
你我如今是寡妇,比不得有汉子。
你和这小厮缠什么,教奴才们在背地里排说得硶死了!
常言道:男儿没信,寸铁无钢;女人无性,烂如麻糖。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
我几次听奴才来说,皆不信,今日亲眼看见,不得不信。
你自家要立志,替汉子争口气。”
金莲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口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千遍“没有”
,终是心虚。
晚夕,陈经济回自己房中,被西门大姐好骂了一顿,使性往前边铺子里睡去了。
月娘吩咐下去,前后内外封锁得更严了。
金莲怎禁这种阻隔,度一日似三秋。
春梅见金莲吃睡不思,闷闷不乐,说道:“娘,你老人家也少要忧心。
是非来入耳,不听自然无。
古昔圣贤,还有不足,休说你我。
如今爹也没了,大娘她养出个墓生儿来,莫不也来路不明?她也难管你我暗地的事。
你把心放开,天塌了,还有撑天大汉哩。
人生在世,且风流了一日是一日。”
说完,筛上酒来,递与金莲。
正饮着,见薛嫂走来。
当年,春梅就是由她领到西门庆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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