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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提了提裙摆,转身往院里走去。
董方这么说,茯苓便有些不高兴了,道:“姑娘要沐浴,我叫我弟弟帮着提几桶水。
我们这里一向是这样的,老爷太太都知道,从不说什么。”
“什么?”
董方惊讶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望向茯苓,“你们这里,不是有好几个婆子吗?怎么不叫她们提水?这内院后宅的,叫小子提水总是不好吧?”
茯苓得得这话,越发的不高兴。
但想到菖蒲的叮咛,她忍着火气,耐心地解释道:“她们有许多事要做呢,哪里有空料理这些。”
“呵。”
董方笑了一下,笑容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看在茯苓眼里,总觉得这笑容带着轻轻微的不屑和嘲讽。
她也没来得及多想,眼看着董方提着裙子往院子里去了,她忙叮嘱了石宝一句,快步追着董方进了院子里去。
石宝闯了祸,看看桶里只剩了半桶水,只得垂头丧脑地再去厨房提水。
三个人都走了,谁也不知道门角处站着一个人。
眼见得石宝出了角门不见了,她才转了身,进了清芷阁,直接去了夏衿屋子里。
此时夏衿正慵懒地斜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药书认真地看着,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桌面上摸,摸到那个剥了大半果皮的橘子,从里面掏出一瓣橘肉,便往嘴里塞。
自打被夏衿重用,当了贴身丫鬟,菖蒲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姑娘如此悠闲自在,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是啊,如今三房分了家,搬进了这么好的一所大宅子里,老爷开了一个大医馆,少爷念书又极用功,功名就在眼前。
三房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自家姑娘也该好好歇歇,享享清福了。
“有事吗?”
菖蒲回过神来,便见夏衿已抬起了眼,朝她望来。
“姑娘。”
菖蒲忙走过去,“您不是让奴婢观察董姑娘吗?奴婢想跟你说说她的事。”
“嗯。”
夏衿坐直身体,指着旁边的绣凳道,“坐下说吧。”
“谢姑娘。”
菖蒲知道夏衿最不喜欢扭捏的作态,道了一声谢便坐到了绣凳上。
她望着夏衿道:“那董姑娘,果然像姑娘所说的那样,虽潦倒落魄,又吃过一阵子苦,但骨子里的傲气是在的。
第一次吃饭,我带着她跟我们一桌吃,她眼里就流露出厌恶之色,似乎很看不上我们吃饭的样子。
薄荷刚才晾你那条浅蓝色裙子,说洗晾都有讲究,结果她脸上就闪过一抹淡淡的不屑。”
听到这里,夏衿就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董姑娘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我那条裙子虽是绸缎的,却不是什么好缎子,董姑娘看不上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菖蒲平时很少对人对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只知道听夏衿的话做事情。
可这一下她终于忍不住了,道:“可她都落魄到那种程度了。
要不是您,她哥哥早就病死了,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如今你既然答应她不签卖身契,许她进府来帮忙。
她不知进退,还要维持着她做小姐时的做派,在这个家里倒比姑娘还像小姐,这就不应该。
难道咱们家没事,还得请个小姐回来伺候不成?”
说着,她又把刚才那幕跟夏衿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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