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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想请御驾亲去府中一品,皇上意下如何?”
醴泉亦名甘泉,水质味道有淡淡的酒香。
礼记中曾载,天降甘露,地出醴泉。
医书上又有云,常饮醴泉,可除痼疾,令人长寿,的确可称为瑞兆。
“朕也在想呢,这醴泉的味道,朕也想想尝尝看,”
沈徽慵懒的笑着,“只是这阵子变天了,朕倒有些懒怠出门。”
秦若臻心情甚好,耐心劝道,“皇上如今也太懒了些,没登基前还四处东跑西颠的呢,自打做了皇帝,倒是连宫门都少出了。”
她目光温柔,掠过沈徽的脸,转而看向容与,带着几分好心情笑道,“厂臣也劝劝你主子,后天便是吉日,若定下了,也好让那边府里安排接驾。”
容与微微欠身道是,待要开口,沈徽已摇头轻笑,慢悠悠的说,“罢了,就依皇后,后日朝罢就过去。
朕也许多时候没去过舅舅府上了。
还记得从前,朕最喜欢瑞萱堂前的西府海棠,花开时嫣红欲滴,好似胭脂点点。
那时节,皇后对朕抱怨此花虽好,却无香气,朕还曾对那花儿说道,汝若能香,博秦大小姐一笑,吾当以金屋贮汝。”
他缓缓回忆着过去之事,眼角渐渐漫上一层堪称宏雅柔和的笑。
秦若臻凝视他微扬的唇角,回应以一记难得婉约的笑,她眸中似有点点星光跃动,泛起清亮澄明的光,“原来皇上还记得。”
沈徽垂目淡笑,浓密的睫毛覆盖住双眸,容与心下一动,暗暗向那片阴影中探寻,蓦然间看见了一抹绝少在他脸上出现的,悠然怅惘之意。
不过一顾之后,容与匆忙收回目光,垂手向后退了两步。
秦若臻已伸出手,柔声道,“皇上随臣妾回去罢。
宪哥儿已经睡了,臣妾才来的时候,他还在吵着要嬷嬷给讲故事,如今精神头儿越发的大了,很该学些骑射来分散些精力。”
沈徽含笑听着,半晌攀上她的手臂,掌心相合,四目相对,彼此眼里流转着的,好似都有几分欲说还休的情愫。
帝后之间多久没有如此和谐,仿佛破天荒似的,在今夜完成了转变。
容与按捺下心底莫名不安,默然欠身,恭送他们夫妇起驾回寝殿。
三日后,帝后摆驾,分别登上两幅步辇,前往位于西苑附近的秦太岳府邸。
皇帝銮驾卤薄威仪不凡,前有导迎乐,后有四御杖,四吾仗,乘坐的是十六人抬雕花步辇,步辇后则是持佩刀和执枪的禁军侍卫。
早在两天前,容与已命西厂的人将沿途道路清障,此刻街面业已肃清,平日里热闹的东华门街市,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唯有两旁铺子的阁楼上,偶尔会有一两个好奇张望,却又一探而逝的影子。
容与着窄袖绒衣公服,腰间束小玉带,头戴玉冠,策马陪侍于皇帝驾畔,耳边隐约可以听到步辇里传来的一两声低语浅笑,那是沈徽和婉芷在说笑的声音。
“容与,”
沈徽轻撩辇帘一角,笑容深邃灿烂,“走到哪儿了?”
“还没到西苑,”
其实相隔并不远,不过是銮驾走得慢罢了,容与估算着路程,回答,“尚需半个时辰才能到首辅宅邸。”
沈徽哦了一声,也不放下帘子,看了看他,殷切的说,“外头风大,你也不多穿件披风。
一会儿小心着凉。”
容与笑着谢他关怀,“臣不怕冷,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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