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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事实,顾栖迟就觉得空气更加稀薄。
“父母在不远游”
,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
她和顾栖颂近段时间,陪在迟归年身旁的时长却那样少。
她看到了自己的自私,和已然无用的追悔。
**
等在殡仪馆里的时间格外难熬。
偶有走动的人,连脚步都几乎没有声息。
顾栖迟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死后等待入土为安,等待化为灰烬也需要排队领取号码牌。
连通往天堂的路,都不是解脱。
同样接到消息赶来的顾栖颂,自身需要做的手术依旧没有敲定时间。
她的亲人这段时日以来都在承受病痛的折磨。
顾栖迟站在殡仪馆空旷的大厅,突然觉得前几日的欢愉都是罪过。
这种感觉在她看到顾栖颂为了支撑病体随身撑起的那根拐杖时尤其强烈。
顾家人或如迟归年终身抑郁,或如顾栖颂永失所爱,或如顾青峦英年丧妻……似乎每一个都没能善终。
每个人的人生历程,都过于沉重。
顾栖颂的那把拐杖过于扎眼,一路刺进她心底。
她看着顾栖颂在好友医生晏沉的陪同下去办理那些必要的手续,没多想就疾步走过去拦在顾栖颂身前。
她从顾栖颂手里接过所有的单据材料,对晏沉说:“带我哥去休息下,这些事情我来做。”
她刚将材料接手,又被一旁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她身旁的霍灵均伸手夺了过去。
他没有多话,只是在她肩头披搭的外套将要滑落的时候替她重新整理好。
而后又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握紧她的手。
他握,她便回握,好似下午她还将人拒之门外的情况不曾发生过一样。
到这一刻,霍灵均也毫不在意零星路人聚焦过来的视线,最后替顾栖迟扣紧她的外套最上面的那个衣扣,才她摁在一旁的排椅上。
触到她越发凉下去的手温,又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搭在她膝头,厉声说:“坐好。”
顾栖迟寡言了一路,霍灵均的注视让她所有的情绪无所遁形,包括那些罕见的脆弱和感伤。
她抬起一只手去盖住自己的眼睛:“别看我。”
霍灵均原本打算去处理那些未完的手续,此刻却决定坐在她身旁,将材料递给一旁顾青峦派过来协助治丧的人去跟进。
“不赞同,该看还得看。
你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
霍灵均这才接话,伸出左手臂勾住她的腰身开始碎碎念,“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还在伦敦念中学,正巧那几天伦敦大雾,机场被迫封闭。
等我辗转赶回来的时候,葬礼都已经结束了。”
他的风衣已经脱下来搭在她身上,上身却依旧温热:“那会儿小堂妹灵忧就骂我,说奶奶从小最疼我,最后最不孝的那个却是我。”
“那会儿年纪小,十四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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