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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容觉得这两个性情搭一起极是有趣,握雾脑子比较直,拏云则镇日都是一副死人脸。
不过特性最为鲜明的怕还要属他们主子,只是这特性平日轻易不显。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农人遽然惊呼少东家来了。
顾云容一转头,正看到谢景乘舟疾渡而来。
谢景甫一登岸,便直奔顾云容这边来。
他到得近前便急道:“我正要往表姑家中去,可巧就在半道遇上你了。
兜兜快随我走,我要跟表姑说,这婚不退!”
顾云容觉着她该跟谢景谈一谈,但眼下显然不是说话的地儿,思量一回,道:“回头再说,表哥先回。”
谢景又是怕她误会,又是喜于偶遇,竟是嗫嚅半晌,语不成句,眼睛里全是顾云容,农户们焦急地诉了几回秧苗被踏之事,他都一字未入耳。
直到桓澈拎着他的七尺大刀大步而来。
谢景是个自小拿笔杆子的书生,瞧见这把比他还高的刀,便是一惊。
这把刀……竟瞧着像倭刀。
倭寇喜使长刀,长刀劈砍威力巨大,而国朝兵士惯配短刀,因此据说在交战之时,倭寇的全力一刀能连着国朝士兵手中兵刃和脖子一起斩断。
这人哪来的倭刀?
谢景面色一寒,将顾云容护在身后,严容质问桓澈是何人。
桓澈漫不经心地将他的七尺大刀换了个手持握,仍旧稳稳当当拎着:“足下又是何人?”
“我乃此间农户的少东家,”
谢景此刻终于看到疑似桓澈手下的一群人正在糟践他家的秧苗,一时怒不可遏,“毁人秧苗,你是当这钱塘县没有王法了么!”
顾嘉彦暗暗朝谢景翻个白眼。
你跟王爷说什么王法,那王法就是他老子定的。
桓澈瞧着他护顾云容跟母鸡护鸡崽儿似的,径直越过他朝顾云容道:“作速了结,待我这边事了,还要再换一处地方。”
谢景闻言一僵,扭头望过来,急问道:“他究竟是何人?”
其实他想问“他是你何人”
的,但他竟忽然不敢这样问。
顾云容不知如何作答,看向顾嘉彦,顾嘉彦看向桓澈。
桓澈不予理会。
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杨氏。
杨氏心眼小,赶来问明状况后,当下就疑心是顾家人因着退婚之事怀恨在心,这是领着人来闹事来了。
不然谁会在稻田上打斗?至于对方说会照价赔偿,杨氏觉着那不过是个说辞。
桓澈不耐烦与他们磨缠,待握雾与拏云演武罢,他便要着人赔付胡老汉。
杨氏听桓澈口音知不是本地人,又看一眼他的车驾随从,再看看一旁的顾家兄妹,以为桓澈是顾家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远房亲戚,越发认为顾家这是变着法想给谢家找不痛快,又仗着这是在自家地盘上,恼恨之下便生出刁难的心来,要桓澈也赔偿他们主家,且要市价的十倍。
桓澈给拏云丢了一个眼色,拏云即刻会意,将一小袋碎银子扔给了杨氏。
杨氏觉着桓澈这是在羞辱她,一把将袋子掼在地上,定要桓澈给个说法。
桓澈懒怠理她,挥手示意众人拾掇拾掇继续上路。
杨氏极好面子,一心讨口气,在背后讥诮道:“我看你是赔不起!
有本事闹事,你倒是有本事拿银子!”
她还真不信顾家能有什么阔气亲戚!
桓澈忽而顿步转头:“你倒说个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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