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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容问:“表兄可是有何事?”
顾嘉彦道:“我也不晓得,表弟只让我来请小妹过去一趟。
他还说,此番之后,下回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上一面。”
顾云容又被顾嘉彦游说少顷,思索一回,点头。
顾嘉彦一径领着顾云容去了后花园的芙蓉亭。
他遥遥望见谢景独坐的侧影,心头感喟良多。
他之所以答应去带话,除却因着谢景恳切之外,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觉着谢景可怜。
当初他小妹与谢景的婚约是谢高夫妇两个背着谢景强行退的,后来谢高夫妇被谢景说动,欲复续婚约,他小妹却又去了徽州。
两厢有青马竹马之缘,却无夫妻之份。
谢景闻声转头,起身叙礼。
天寒,顾云容内着紫绒袄裙,外穿毛绒丰厚的雪貂大氅,迤逦徐行雪地,更显她芙蓉面皓如霜雪,眉眼胜画,窈姿曼态。
她微屈身朝他道了万福,问他叫她前来所为何事。
谢景恍神须臾,淡声道:“表妹即刻就是亲王妃,我受不起表妹的礼。”
他说罢又是一顿,他这话说得仿似透着一股酸气。
“将表妹叫来,是想与表妹说,怡姐儿的婚期就定在明年正月二十,我今次过来,也是来敬奉请帖的。”
谢景看向她:“她让我冒昧一问,届时可能拨冗,前来吃一杯喜酒。”
顾云容知道谢怡也是婚期在即,这阵子都被杨氏拘在家中待嫁,没能来寻她。
她认真想了一想,道:“我尽量去。
婚后事虽繁,但二十那日应当能空出来。”
她又让谢景代她向谢怡转达她恭贺新婚之意,便问谢景还有何事。
谢景不语。
他缄默得太久,以至于顾嘉彦都禁不住低声提醒。
谢景仍是闷声。
顾嘉彦见状,让顾云容暂回。
顾云容才回身,谢景遽然一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她骨架娇小,又瘦俏,即便隔着厚衣皮裘,依旧能感受到她手臂的纤细。
谢景瞬时忆起过往种种,几是咬牙切齿道:“兜兜你实与我说,你究竟是何时与衡王相识的?为何当初你我才解了婚约,你就与他四处巡游?”
顾嘉彦唬了一跳,忙去扯拉谢景。
谢景心下悲愤,气力颇大,顾嘉彦急得寒风中冒汗,低声与他解释当年状况。
谢景不信,双目赤红:“那他缘何要带上你,只带表兄莫非不成?”
顾云容也没法答他。
这个问题她当年不懂,现在也不懂。
顾嘉彦眼看着谢景陷于失控,情急之下附耳跟谢景低语几句。
谢景一顿,须臾,松开手。
顾云容舒口气,摸摸因拉扯挣扎疼痛麻木的手臂,抬眼扫了垂眸不言的谢景,忖量一回不知说甚,遂作辞离去。
谢景稍稍平复,坐回亭内炉旁。
顾嘉彦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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