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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点头,拉起外套翻领,走下楼梯。
“十分钟。”
他心不在焉地说。
门关上了,街道恢复了寂静。
杰森起身,手握着栏杆,看着那个人急匆匆地走在人行道上。
他不确定楠泰尔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在巴黎郊区。
如果维利耶自己开车去,孤身一人的话,那就没有必要慢慢跟他耗了。
伯恩把袋子换了一边,迅速走下楼梯,在人行道左转。
十分钟。
杰森透过车窗,见到房门打开了,安德烈·弗朗索瓦·维利耶将军出现了。
他中等身材,胸膛浑圆,年近七十,也许刚过七十。
他没戴帽子,灰发剪得很短,下巴上的白胡子修得一丝不苟。
不折不扣的军人姿势,让他的身形在周围的空间里显得挺拔出众,姿态十分强势,随着他的走动,周围无形的墙也为之碎裂。
伯恩着迷地凝视着他,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疯狂把这种人推入卡洛斯卑劣的世界里。
因为他也是个强势的人,所以那力量一定很强大。
同时他是个危险人物——因为他不但广受尊敬,而且在政府里也有足够的分量。
维利耶转身,对女仆说话,看看手表。
女人点了点头,把门关上,维利耶利落地走下台阶,绕过一辆大轿车的引擎盖,来到驾驶座侧。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发动引擎,慢慢驶向街心。
杰森直到那辆大车开到街角右转后,才把雷诺车驶离路边,并且加速,赶到路口时,刚好看到维利耶又在东边的路口右转而去。
真是个讽刺的巧合,如果相信的话,这种事也可以称之为噩兆。
维利耶将军前往偏僻郊区楠泰尔的路线中包括了一条乡间小道,就是将近十二小时前,玛莉在同一条路上哀求着杰森,不要放弃他或她的人生。
这里,一片又一片广大的牧草地,融在丘陵的原野中,但现在笼罩其上的不是晨光,而是冰冷的白色的月光。
伯恩想,这种孤立的小路,是回程时拦截将军的好地点。
对杰森来说,要以四五百米的距离跟踪并不困难,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就要赶上这个老兵时,不禁吃了一惊。
突然,维利耶慢了下来,转进森林间一条沙砾小径。
后面的停车场边有些照明的灯光,余光下依稀能辨认出用两条链子高挂在柱顶的招牌。
阿尔巴莱特。
将军是要在某间偏远的餐厅和人用餐会面,不是楠泰尔,而是附近的乡下。
伯恩开车经过入口,停在路肩,车子右边正好被植物遮住。
他得把事情想清楚……他得控制自己。
他脑子里的那团火,越烧越大,不停地扩散。
突然,他想到一个非比寻常的可能。
昨晚他让卡洛斯在蒙特鲁日的旅馆大失颜面,维利耶极有可能就是为此而被叫到这偏远的餐厅,来开紧急会议的,甚至就是和卡洛斯本人见面。
如果是这样,这里一定有警卫,而这些警卫都有照片,见到照片中的人就会格杀勿论。
但话说回来,观察卡洛斯的心腹,或卡洛斯本人的机会,也可能稍纵即逝。
他必须进入餐厅,他的内心有股逼他一定要冒险的冲动,冒任何风险!
这太疯狂了!
但他本来就不是神智正常的人。
至少和拥有正常回忆的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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