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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追问姓名,他都笑而不答。
也是,他并没有给她过任何承诺,甚至清楚、绝情地说过不会带走她。
她却一直放不下他,若说李怡琳生命中还有什么人放在心上,就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就这样回长沙找爹娘吗?怡琳苦笑道,她决意要找到他。
于是,神武门前大街,每日都出现一个翘首企盼的女人,焦急地从进进出出的宫人、侍卫中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
怡琳吃住都在前门大街太白楼,身上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如流水般花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钱花完了,无处可去,露宿街头,被小流氓抢走了随身行李。
幸好被茶摊老板娘见她可怜,愿意收容她,白日帮着烧水洗碗,夜晚宿在茶铺几张拼起来的长桌上。
一个月后,她两手空空,蓬头垢面又来到神武门前,泪水从焦灼的双瞳中默默地流出,仍无法浇熄内心的急燥。
茶摊事忙,她不方便天天来神武门等待,只能隔三差五来看看。
她抚着微隆起的小腹,怀着胤禛的孩子,却在这等待一个好似梦中才出现的男人。
话说四贝勒府,亦蕊正与凝秋灯下埋头算账。
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看着这每月不住向上窜的花销,亦蕊的眉头都皱出了细纹。
她将账本一推,赌气道:“不算了,算来算去,都是不够。”
彩娟笑着给她斟了杯茶,说:“小姐,消消气。”
亦蕊扁嘴说:“几个月下来,每月的花销都在五百两以上,上月更是近八百两。
贝勒爷岁俸只有两千五百两,禄米两千五百斛,加上封赏,也不够败的。”
凝秋笑道:“要不怎么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
亦蕊说:“贝勒府一百多张嘴等着吃饭,上次宴请太子,花了三十多两……”
她青葱般的玉指拨弄着算盘,清脆的嗒嗒,有节奏地回响。
突然,亦蕊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账薄上说:“你看,这鸽子蛋要一两一个,合着当我吃了八百个鸽子蛋?”
凝秋、彩娟笑得直捂肚子。
亦蕊托着腮说:“不成,这般花钱如流水,迟早坐吃山空。”
彩娟擦着眼眶里笑出的泪水说:“奴婢还没见过小姐为钱愁呢?”
亦蕊立直腰干,正经地说:“那不一样,我得替贝勒爷看着家。”
彩娟调皮地行了礼,唱道:“是,福晋!”
要知彩娟是亦蕊的娘家丫头,从来都是称她为小姐,这声福晋,意味深长,着实让亦蕊羞红了脸。
凝秋笑道:“福晋说的对,当家不易,是该开源节流。
赵管事办事有条不紊,但在用度上却显得有些大手大脚。
咱们细细看看,哪些地方能省则省,总之,不能让贝勒爷为此烦忧。”
亦蕊白一眼彩娟,说:“凝秋说的才是正理。”
彩娟笑道:“奴婢一看书就头晕,还是给小姐沏壶好茶,端些点心去。”
亦蕊、凝秋重新拿起这三个月账簿,细细查阅。
“咦?”
亦蕊说,“凝秋,你来看。
四月二十四日,鹤年堂,购长白山一等人参八两,一百八十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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