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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蕊埋首疾书,边说:“做了许久,肚中有些饥饿,帮我取些点心来吧!”
凝秋应了一声,离开了。
豆大的眼泪,不断落下,溶化了墨迹,模糊了亦蕊的心。
中秋夜宴
亦蕊着一袭宝蓝色孔雀羽穿珠彩绣云袍,与胤禛并肩而坐,男才女貌,乍一看夫妻恩爱,相敬如宾。
实际上,胤禛已感觉到亦蕊从骨子里发出的冰冷和抗拒,她就像任你摆布的玩偶,再不是以前那个会嗔会怒的蕊儿。
他曾问过亦蕊,她以府中事务繁重琐碎,或身子欠佳而推托了。
胤禛望着身旁大方得体的亦蕊,她与自己执杯时的微笑,与胤祥干杯时一模一样,亲切中带着明显的客气疏离。
亦蕊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令他暗自着恼,猛干几杯,拉住亦蕊的手,略带醉意地说:“老十三,看到没,娶妻求淑女,你嫂子就是榜样,榜样啊!”
胤祥正与邻桌立言聊得畅怀,根本没注意胤禛的酒后胡言。
立言耳里听着十三阿哥的絮叨,耳里眼里心里却只有胤禛。
立方手执一酒壶,跑到正座,兴奋地说:“四哥哥,立言也是淑女啊!”
她今日穿一身大红色地五彩云蝠妆花缎袍,衬得人如桃花娇。
“难道是淑女,贝勒爷都得娶回去么?”
云惠在一旁看不下去,站起身冷言道:“贝勒爷,妾身偶感不适,先告退了。”
她并没有直接离席,而是来到年羹尧面前,说:“年公子,年家历朝为官,令尊是湖北巡抚,汉军镶黄旗。
怎不知在贝勒府中只有嫡福晋才有资格着大红色服饰?”
她冷眼扫了一下立言,匆匆退下。
席间,突然静了下来。
立言狠狠地剐了年羹尧一眼,忍不住委屈,伏在胤禛的案几边上哭了起来。
看着那一耸一耸的小肩膀,胤禛心疼了。
不知何时,立言在他心里投下淡淡的影子。
每次想起她,脑海中总浮出那张不服输的倔强小脸,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劲,她的笑容像温煦的阳光融化着胤禛的心。
第一次见立言哭泣,胤禛的心像失去了舵的小船,左摇右摆。
他想去抚慰立言,但眼睛却打量起亦蕊来,隐隐有种做贼的感觉。
亦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落在胤禛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年羹尧单膝跪在地上,正欲求情。
亦蕊朗声说:“年氏兄妹初入贝勒府,不必拘礼了。
本福晋的年纪,穿得鲜艳未必好看。
立言妹妹年轻,像朵娇艳欲滴的红牡丹似的,别说男人了,连女人看着也被勾了魂去!”
说罢,她起身扶起哑然止泪的立言,笑道:“立言妹妹若喜欢红的,本福晋让择几匹好的送去,裁制成衣,可好?”
立言转涕为喜,道:“谢福晋姐姐赏赐!”
亦蕊拦住她行礼,对凝秋说:“吩咐赵明,传宫廷御衣坊的李师傅明日来府中为年小姐量身。
这也算贝勒府送你的折柳之礼,让老家人看看京城裁缝的手艺!”
立言的笑容僵住了,她偷眼觑向胤禛,只见胤禛表情木然,端着一杯酒慢慢饮着,若有所思。
亦蕊说:“凝秋,扶年小姐进去,整理一下妆容,看着这小脸都哭花了。”
立言慌道:“不必了,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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