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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落时,薄翅螳螂第一眼就看见了悬挂在高树上的黑蜘蛛,眉心一点红。
居然还没走?
树的枝丫间张开一张又一张网,有小如手掌,有大如屋顶。
它倒是能干,半日的功夫织出这么些网。
薄翅螳螂弯腰捡拾起碎石,在掌心轻颠几下,作势瞄准最大网要抛出,黑蜘蛛爬到大网上竖起前肢,张牙挥舞。
胆子也肥。
算了,驱赶它做什么,低等虫族并没有很大威胁。
薄翅螳螂随手丢掉石子,推开门,眼前的场景几乎要令它心脏骤停。
“醒醒,醒醒,阿姆”
,薄翅螳螂晃动昏迷在地面上的解红沙,又用脚踹旁边蜷缩成一个球的熊蜂,“赶紧醒,笨蛋虫。”
解红沙脸颊通红,眼眸紧闭,完全失去了意识。
熊蜂肢爪时不时抽搐着,又小声哼唧,眼眸开开合合,十分困倦的模样,薄翅螳螂狠揪熊蜂的眼皮,豆大的泪珠瞬间从熊蜂眼窝里涌出来,它迷迷糊糊,“你干嘛?你干嘛揪我,我要告诉阿姆你又欺负我。”
薄翅螳螂扇它巴掌,“你自己看阿姆现在还能不能答应。”
熊蜂瞥向解红沙的方向,它的亲亲阿姆睡得正香甜捏。
薄翅螳螂从厨房间拿出一叠的碎冰块,塞到熊蜂口腔里,耳朵孔,又放在脖颈,膝窝,熊蜂冷得直哆嗦,神思也清明了许多。
它低下脑袋,“天气太热了,麻醉草吐孢子,我与阿姆误吸了不少,所以昏沉了。”
薄翅螳螂放下心来,当时它摸解红沙呼吸脉搏正常,便已然没有那么紧张,直到熊蜂说出原因来,它方才觉得安心。
它赶紧起来将摆放在案桌上的麻醉草扔到门外,将阿姆移至床榻,让她好好睡。
解红沙睁开眼睛的时候,三个脑袋在她的正上方。
解红沙赶紧合眼,是做梦了吗?梦里只有熊蜂一个脑袋,现实里有三只等她醒的脑袋?
再睁开,还是三只小虫,可爱讨好的熊蜂,欣喜且期待的薄翅螳螂,稳重含笑的天牛。
解红沙撑起身子,“我这是?”
,记忆慢慢回笼,“那些麻醉草,它们的毒性好强,只是在与思归学习新材料,居然毫无征兆地就被迷倒了。
思归,你有没有怎么样?”
熊蜂摇头,“只是感觉很困,其它没有特殊感觉,阿姆呢?身体有别的异常吗?阿姆昏睡的时间要比我久得多呢,我晌午时就已经恢复知觉了,阿郎揪得我好疼。”
熊蜂把多层眼皮拉开,给解红沙看里间的红印。
解红沙按按那个红印,看向窗外,确实已是红色晚霞漫天,她又将视线转向天牛,残缺的肢爪上捆绑着两根金属杆,看着比空荡荡的裸露还要令她难过。
一支是被她掰掉的,一支是为保护她被敌虫斩落的。
解红沙摸上金属杆冰凉的触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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