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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右听到这儿恨不得大骂一声蠢货!
公子是什么人,身后从来不乏美人竞相追逐,熟料一不小心落到一个叫阿四的女人手里。
沦陷倒也罢了,他蠢蠢欲动三四年,却偏偏死鸭子嘴硬不肯认。
不承认倒也罢了,才刚豁出去点头承认,人家却转头直奔老情人的怀抱......
他瞄了瞄自家公子的脸色,再次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苏左的衣袖。
苏左看了眼苏右,刹那明白过来,连忙改口,“啊不对,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等定然拼死帮您去偷了阿四姑娘回来。”
苏右听得额头冒汗,却见苏左仍不知死活地叨叨絮絮,“不管如何,公子您为此茶不思饭不想,却是大大的不该,便不为了自己,也要想一想夫人才对。
公子莫怪苏左不会说话,那阿四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却是不太适合您,尤其是夫人她还......再者,公子虽对阿四姑娘欺瞒蒙骗,却终究是救了她一命。
以救命之恩,换她为公子办些殊途同归之事,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苏幕遮意外地挑了挑眉,“不料苏左去了一趟九黎山,竟爽快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苏左一顿,这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心里不免就有些后悔。
可又想到自家公子近日的萎靡不振,便忍不住道,“苏左还是那个苏左,公子却不像以前的公子了。
儿女情长,磨磨蹭蹭,岂是那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苏公子?”
苏右为苏左捏了把汗,心里却大呼过瘾。
却见苏幕遮也是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苏左的肩膀,笑道,“枉我自负天纵奇才,却不如苏左看得透彻。”
言罢,右手一抚,指尖便捻起一颗黑子。
然后,干脆利落地将它放在了一圈白子中间。
“喜欢便争取,后悔便挽回,本公子这里从来没有‘失去’二字。
便是千山万水,也誓要将它踏出一条路来!”
苏左与苏右闻言对视一眼,齐齐道,“公子有对策了?”
苏幕遮并不作答,反而再次捻起一颗黑子,笑意盈盈地放在了棋盘一角。
他说,“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苏右见苏幕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刚想问些什么,便听他话题一转,忽道,“刑关近日如何了,怎生就生起了病来?”
苏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答道,“暗卫前去探过,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只是刑关这一病来得甚为凶猛,竟是昏睡多日不醒,真真奇怪。”
苏幕遮却面不改色,意有所指地说道,“关键时刻竟状况百出,他若是连个女人都摆不平,便枉费何守正的一番用心良苦,终究是个不堪大用的命。”
苏右二人闻言一惊,变色道,“公子的意思,莫不是那个来自邕州苗寨的阿朵......”
苏幕遮不置可否,却是眯着眼睛笑道,“还有月余便是年关,小白就算是再慢,也快到京城了吧。”
说着,他转身执笔挥墨,须臾便写好了一封书信。
吹干墨迹,苏幕遮亲手将其折好递给苏右,吩咐道,“明晚此时,你将信送去红袖楼,亲手交给金大班金四娘。
切记,一定要让她当场拆开阅览,如此你方能回来。”
苏右不明所以,但对自家公子一向心服口服,于是点头称是,然后退下。
长夜漫漫,太多的人无心睡眠。
梨山别庄的太子寝宫,四处溢满着厚重刺鼻的药香味儿。
其中层层叠叠的帷幄垂挂,微风一撩,便露出了那张六尺宽的沉香木大床。
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用金丝银线绣了繁复的花样。
繁花缭绕,映在那张灰白无血色的脸上,显得尤为不搭。
一个宫人扮相的女子看了眼滴漏,然后端着金盆缓缓走到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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