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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已经将她头发上皮筋拿了下来,正要拿她肩上的毛巾,她赶紧回过身,抓住他的手,阻止道:“我自己来……”
黎郢梵笑了一声,双手一翻,改握住她的手,吐出两个富有磁性的字,“我来。”
他将她的手放下去,拿着那张白色的大毛巾,覆在她的长发上,有些陌生而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发散开,一点一点地用毛巾拧干。
诸溪靠着沙发,双眼直视着前方,那视线一直没有从对面的电视机上离开,黑色的屏幕里正倒映着自己和身后的男人。
不知道黎郢梵有没有注意到,他低垂着头,用毛巾摩挲着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的样子,特别地温柔。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黎郢梵忽然抬起头来,一眼就望着电视机里的她,嘴角微微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霎时间点亮了她的双眼。
从他打完电话后,她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即使他时不时地冲着自己笑,但她总感觉他心神不宁。
她没有回头,问道:“真的不着急吗?”
黎郢梵颔首,岔开话题,“你的头发还是那么多。”
诸溪“嗯”
了一声,知道他不想提正烦扰他的事情,便也不再继续追问,闭上嘴安静地坐着,等着他将自己的头发擦干。
客厅屋顶悬挂着的水晶灯,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特别温柔。
他擦了许久,直到那头发不再滴水下来,才把毛巾搭在沙发上,忍不住用手绕起那黑色发亮的长发,像是在把玩,一下一下,漫不经心。
“诸溪。”
片刻,他叫着她的名字。
带有一丝哽咽的声音,弥漫着浓浓密密的情绪。
昨天下午他在车子里,正是用这样的语调对她,“我好想你。”
不仅醉人,而且醉心。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黎郢梵弯下身,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双臂上,薄唇凑到她的耳边,“我好累。”
短短的三个字,和它们所代表的意思一样,充满着沉沉的倦意。
紧接着,他的头就落在了她的肩上,“好想时间就这样停下来,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和你在一起。”
他的肺腑之言,带着一声低低的叹息声,令她不由得心酸起来,一直纠缠着的十指松开,抬起右手放在他的脸颊边上。
犹如在抚摸一个正在撒娇的孩子,她用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脸,“黎郢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
这一回他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闭着眼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嘴里轻应了一声。
“是……伯母吗?”
诸溪虽然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黎家除了方兰的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黎郢梵如此忧心。
黎郢梵缓缓地睁开眼睛,那眼底交杂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他直起身子,手也松开诸溪。
他突然的离开,让诸溪触不及防,她的手还停在原来的位置上,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
她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关于方兰的事情,总是不愿意和她说。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双手刚重新握在一起,眼前就出现一个长长的影子,黎郢梵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
他在她的注视下,半跪下来,一手落在她的双手上,一手落在她的身侧,说道:“她住院了。”
虽然和方兰之间存在着许多矛盾,但是听见这个消息,诸溪还是忍不住问道:“伯母…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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