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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盯住蝎愈来愈熟悉的面孔,表面则毫无波澜。
“如今的【讯】恰好掌管着祭司的命运,而最棘手的则是你们这些地区的统治者,以及整个帝国的神使,所以如今他们频繁出现在帝都,就是为了整个帝国的命运,而可惜的是,猩红使的我们,已经从帝都的各个角落,从各国的边界,逐层的深入到帝都中来,而在帝都的中央部分,那些深藏在皇室的王爵们,也会开始,夺取你们各个地区的权利,而我,则是处理你们这些小杂碎的。”
“知道么,帝都已经是我们的了,只要让神使与教皇祭司消失,整个帝国就会融入新的世界。”
蝎的瞳孔已经深沉的暗入血液,黑色的血肉慢慢的生出狰狞的刺,手臂之上的黑色浓雾化成尖锐而锋利的刀刃,而另一边,纳尔斯的手臂中央也刺出惨白的骨刃,晃动着蓝色的火焰。
“【火魂.蓝刃之兆】。”
几道锋利的寒色火刃如同丛生的杂草一般迅速的攀升上蝎的手臂,灼热的蓝色火焰如同利刃一般倏地的切开他的皮肤,如同嗜血的蚊虫不断的钻进他的血骨,蓝色的火焰瞬间燃开一大片焦黑的血肉,像是被大火掠过的荒原。
蝎的瞳孔中再次掠过丝丝不屑,他的身体焦黑如同海岸的岩石,无数黑色的斑纹随着火焰的燃烧而隐隐浮现出来,形成大量的黑色阴霾,那些魂雾又化作浓烈的黑烟,瞬间将冰蓝色的刀刃吞噬至尽,从他身体的薄膜中不断的伸出黑色浓雾的分支,像是狰狞的恶魔的手臂。
【魂术.暗鬼降临】
无数只黑色的人形嘶吼着从蝎的身体里挣扎而出,巨大的身躯撕裂他身体上每一个部分,使得他刚刚生成的身躯支离破碎,他的颈部背部都密集的积满了黑色的影子,那些来自与深渊的黑暗,都在扭动着身体,从身体各个部位穿透出来。
又不断的刺透纳尔的身体的每一寸关节,黑色的血液静静的沿着身体轮廓流出,淌在地上化成一小片漆黑的岩石。
纳尔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塑。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肩骨开始,不断的涌出冰蓝色的魂力,隐藏在颈后的【魂印】正源源不断的释放着炙热的魂力,以及他体内的【魂灵】,冰焰。
伽那急匆匆的从东区离开,向着【讯】中的地点飞驰而去,面前是一座奢华巨大的帝殿,他未受阻拦的来到了大殿的中央。
“你不在的所有时光里,我都孤单的一个人,在每一次行经街道的时候,每一次露宿街头,每一次被人嘲讽,我都在想,会不会,有一个人,像如今的你一样对我不离不弃,像你一样每次深夜寒风拂起的时候拥住单薄的身体,直到你走了,我才知道,我没办法离开你。”
伽那滚热的胸膛紧紧的拥住塞莉娅已经冰凉到寒冷的身体,源源不断的释放着魂力,他的身体上密集的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如同神殿柱子上那些精致的斑纹,他的身体还在涌出火红的魂力,从身体纹路的每一寸罅隙,不断的凝固成赤色的雾余绕在他怀中冰冷的尸体身上,墨色般漆黑的长发垂在塞莉娅依旧精致的锁骨之上,看起来像是编织在了一起,这样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神殿的灯光徐缓的从巨大的天花塔顶上投射下来,他才从浓稠的墨色中清醒过来,这时天已经灰下去一大半了,大殿中未及被照射到的地方已经陷入一大片的黑暗。
他便从那一团乌黑的角落里走出来,即使不断的走进,伽那却仍然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他火红色的长袍像是燃着了火,拖在地面上不断发出“噼啪”
的声音,像是要染红整个地面般绚烂的红,伽那抬起头直视着他,看到的仍然只是个虚影,却丝毫未感觉到压迫力,而他周身的火焰气息却缓慢的虚弱了下去,但他似乎浑然不觉的仅仅拥抱住怀中的她。
“你是神殿的王?”
伽那的声音微小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我不是,我不是能告诉你答案的人,也丝毫不能给予你线索。”
黑暗中的人声音更像是来自于深渊,空洞而深沉。
“那看来你没用了啊。”
伽那轻笑着,原本清澈的瞳孔漆黑的瞬间如同沉浸于水里的墨,又像是暴雨来临之前沉甸甸的乌云。
他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露出长袍掩盖下孱弱的身躯,以及那张,稚嫩的脸。
“可是,猩红使的伽那,我是这次灾难的主使者呢,你,敢杀我么。”
再次醒来时,希斯里在一处破旧的大厅的最深处,四周是沉甸甸的灰寂,空气中浮动着细微的尘埃,在最里面的厅室那里伫立着一座面孔模糊的石雕,看起来时代久远,不像是如今的产物;石雕的表面纹路早已磨的干净,剩下千疮百孔的石质外层以及层层干裂的缝隙,和不知何种表情的面部。
他站在石像的面前,完全像是渺小的沙砾,仰起头来勉强看到沦陷在薄雾中的脸,以及悬在腰间的青铜色标牌,上面用着古老奇异的文字刻着一小截的句子,刻下的沟壑里已落满了灰尘,他看的懂这些文字,不知为何,那种强烈的归属感似乎在隐隐呢喃着,一遍一遍的低荡的回声,那句话是:
“世纪的创始毁于创世。”
他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段在耳边蜂鸣的声响似乎像是那么一回事,便默默的记了下来,心里却暗自抱怨着吵闹的重复。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这里已经再无收获,便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地面上镶嵌住一把古旧的刀刃,深深的契合进地面的岩石缝隙,伸手去拿插入地面的刀刃时,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魂力正在孵衍一般的,慢慢的向着地面的方向升起,由缓及促,转而越来越可以感觉的到的稠密和那种头皮发紧的惊悚感,以及愈加浓重的血腥味,携带着杂质而不安的魂力的聚集。
“那...那是...”
无数支茂密的血管状的触手冲破地面坚硬的岩石,在一眨眼便轻易的吞没了整个大厅,漫天的血红色密集如同交错的蜘蛛网,如毛细血管一般紧凑的衔接在一起,不断纠缠攀升,滑腻的肢体相触发出“吱吱”
的声响,像是无数只虫子聚集拼凑,在片刻锁向希斯里站立的方位,从碎裂的岩缝和冰冷的菱形窗框里纠结挣扎着,向着他席卷而去。
如果在上面看的话,你会发现,在云端的下面,似是火海一样的血红色巨大的躯体不停的蠕动着粗糙的身体向着一处前进,并不断的在躯体的毛孔中流淌出恶心的绿色液体,它接地下半部分因为地面坚硬的岩石的摩擦显得更加血肉模糊,无数喷溅出来的稠黏浆汁随着它突过的土壤上迸溅的树木、岩石而沾染在墙壁上,这时的宫殿早已成为了残骸,石块在接触到它分泌出的液体时瞬间腐蚀,冒出黑丝丝的烟雾,墙壁倾倒向两边,随着迸溅程度的大小而逐渐融化,在它的身下,一条巨大的沟壑正不断攀升出更巨大的部分,肉堆般的躯体完全看不见头颅,在深渊的底层,不断因融化而流淌的黑水在殷红的肉体上滑落,造成更大的黑色浓雾,深渊看起来要比它本身的黑暗恐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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