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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扑过去,扑了只会跌得更惨,临到跟前了,愣是一个屁股撅天,稳住了脚跟。
同时跟前的公子伸手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肩头,轻声开口道:“是鹅。”
辛公子年方几何?
原本以为要摔个狗吃屎了,但没有,辛公子扶住了她。
进宫初期她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使出了浑身解数,跌倒、滑到、摔倒都试过,每回都是她一人倒在冰凉的地上,皇帝还故作转过头来,假惺惺地道:“贵妃怎么总是摔,是没吃饱吗?”
,有了比较,更让她在这位公子身上看到了耀眼的光芒,曾经冷脸的皇帝也成了墙头上的白米饭,一点都不香了。
韩千君感动于他伸出的援手,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盯了他一阵自觉有些不妥了,方才清醒过来,问道:“公子说什么?”
辛公子没答她,反问道:“站稳了?”
很稳了,韩千君稳稳地走在他身旁,想起身后追了她一路的丑鸭子,防备地转了个身。
只见先前还嚣张的鸭子,不知何时收起了它的长脖子,往后仰了一阵,胖乎乎的身子一转,摇摇摆摆地往回走了。
这时一位老妪也从廊下快步赶了过来,见韩千君与辛先生立在一道,忙赔不是,“不知先生的客人到访,这呆鹅造了次,得罪小娘子了,奴替小娘子赔不是。”
原来辛公子适才说的两个字:是鹅。
管它是鸭子还是鹅,倘若在国公府,她一定不会原谅,保证今儿夜里鹅肉便会搬上桌,但初来乍到,不能给人留下心胸促狭的印象,暂且就饶它一命。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不妨碍她向身旁的人卖惨告状,“无妨,我只是被它啄了一口…不,两口。”
辛公子对她的抱怨,报之一笑,挥手打发跟前的老妪退下,领着她往前才道:“尚未寻到看门的人,还不能宰。”
是在回应她最初的那一句话,原来是一只看门鹅,倒挺尽职尽责,宰是不能宰了,人不和畜生计较,见辛公子适才看到她并没有意外,应是还记得,脚步跟在他身后,一回生二回熟,开始了深入交流,“辛公子是先生?”
适才她瞧见此时正躲在柱子后偷看的学生们同他行礼了,还有老妪也称他为先生,应该是这座张家私塾的主人雇来的。
京城内除了世家之外,也有很多想要光耀门楣的寒门。
这些人入不了名贵的学府,请不起有名望的先生,便会在这等简陋的私塾求学,而私塾里的先生大多也都是寒门秀才出身。
韩千君心头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一个教书的穷先生。
她观察过了,今日他身上那件臬衣的料子也没好大哪里去,价钱还是在一两银子之内。
前面的人并没有与她保持多大的距离,脚步缓慢,似乎在等着她跟上,闻言应道:“嗯。”
韩千君走在他的右侧方,抬头时能看到他一侧苍劲的肩头,半张侧脸的肤色白皙如玉,稀薄的光线下彷佛泛出了一层淡淡的月光色,韩千君由衷地夸赞道:“辛公子的学问一定非凡,我自小便仰目能做先生的人,那得多大的本事。”
说这话之前,完全忘记了她最怕,最讨厌的便是先生。
儿时她时常被先生打手心。
长大了,一众老东西又自持名望,倚老卖老,向皇帝参她的本子,斥她性子骄纵,嫉妒心强。
对她的夸赞,辛公子没有回应,也没回头,提醒道:“当心脚下。”
从学堂出来,辛公子领她爬上了一条小径,到了上层的一处院子,院子高于适才的学堂,只有三面,正前方是主屋,两边各有一间厢房,辛公子在主屋的门口前停下了脚步,埋头从袖筒内掏着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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