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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俊美的面庞因怒气而微微扭曲,“孤堂堂大魏亲王,天潢贵胄,哪里不如他了?”
“还有宋祈舟……宋祈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连为了你对抗孤都不敢,何尝值得你心心念念?而你既然已经同意嫁给我,又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回她的哭音更大了:“是你要断我姻缘让我跟着你的,你若是不能做到比他更好,我凭什么要舍弃他嫁给你!”
她竟还有理了。
嬴澈心间那股无名之火有如烛苗荜拨蹿起,愈来愈旺。
但见她哭得实在伤心,一颗心也有似被剜去一角般,火辣辣的疼。
他忍不住提高声音:“行了,别哭了!”
“孤向溶溶发誓,孤从未有过旁人,以后也不会有,倘若孤之所言有半句为虚,便叫孤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会儿正天晴着,如何会打雷了?虽是如此想,她的眼泪却一瞬止住,愕然抬眸问:“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那张面,鲜妍美丽,有如粉荔新雪,其上仍缀泪珠,便好似经雨粉荷,楚楚可怜。
嬴澈原本还有些恼她,见状,那颗心又无可奈何地软下来,他取出一块素色帕子来替她拭着脸上的泪,道:“今日是有事去见了别的女子,因与她自龙门同车而返,所以才沾染上这样的香气。”
“韩寿偷香的典故孤岂会不懂?她也提醒过我,可我却偏想看看溶溶为我吃醋的样子,所以没有更衣,故意让溶溶察觉。”
“哪里知道,溶溶吃醋的样子是没见到,却问都不问为兄一声,就直接断定了我在外面有人。
溶溶说说,有你这样做妻子的么?”
是这样?
令漪眸中水雾乍凝,微微沉思着,连那句“妻子”
都忘了反驳。
她想,他若已提早发觉自己衣上沾有香气,若要瞒她,是可以提前更换衣裳。
想来不是说谎。
然她是绝不可能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的,仍是板起脸来质问:“那你老实交代,你今天去见谁了?”
她这样子竟有几分善妒的小妇人审问丈夫的妩媚情态,嬴澈失笑,原先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道:“是邓傅的孙女,邓氏的三娘子。”
“你见她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你我的婚事。”
他们的婚事。
令漪冷笑一声,神色鄙夷。
嬴澈不解:“这又怎么了?”
该说的他都说了,她问的他也都有如实回答,可她看起来怎么仍似在嘲讽他说谎呢?
“王兄觉得我会信么?”
令漪嘲讽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关那位三娘子什么事?你还不如说你是去找邓太傅和那位邓尚书商议,也好骗过我。”
“孤怎么就是骗你了。”
嬴澈不悦。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管他怎么对她,怎么真心实意地为他们的未来打算,她就是笃定了他会见异思迁,处处拿话刺他。
她对宋祈舟怎么不这么想呢?嬴澈想。
既然宋祈舟在柔然消失那么久,她怎么不怀疑怀疑他,有没有落到什么公主、阏氏的手里,失了男子清白?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啊,你我的婚事,怎么就需要同邓三娘子一个在室女商议了。”
令漪道。
更别说……还是时人都以为的他的联姻之人!
与其说是商议他们的婚事,还不如说,是去找邓三娘子商议,要她接受自己这个妾室来得合理!
嬴澈无奈,只得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直言自己已与邓婵达成协议,既然时人大多以为他会娶她,那就干脆放任他们这样认为,届时,才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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