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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将立刻躬身领命而去。
不多时大寨望楼之上就传来号角呜咽,却是传令除警戒值守人马之外,各自回帐。
一如营寨过夜之例。
这些杨可世部下的精锐都是训练有素,听到号角声音,没有值守班次的人马立刻各自回帐,而巡营队伍也迅速出来,悬令牌,挑灯号,在当值军将的率领下,无声的在营中穿行,就连马厩战马,嘶鸣声音在这一刻,似乎都小了很多!
只是这一切在白昼行之,看起来多少有点古怪罢了。
马扩跟着杨可世王禀二人随意在营帐当中缓缓走动,强迫着自己不去看那安安静静伫立在那里的大帐,低声赞道:“杨相公麾下白梃兵,不愧是天下有数强兵!”
杨可世勉强一笑:“有数强兵有如何?在白沟河那头,还是丢了几百好弟兄......要不是宣帅一力支撑,某这白梃兵,就要归老种相公亲领,想抽三百骑支持两位宣赞,都是不能......”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韩世忠,他不是白梃兵中军将,当初也不是没有挑他,可是这泼韩五嫌弃白梃兵约束太严,还不如在寻常营头里快活。
这才没有应选。
不过白梃兵中,他是熟人多多,还曾经和白梃兵一起冲过西夏人大阵,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摸进来。
听到杨可世的牢骚,他咧着嘴讽刺的一笑:“几位大相公,这次却这生畏首畏尾!
要是真把西军精锐拿出来,还怕冲不开白沟河?真不知相公们怎么想的,只是苦了俺们这些在前头沥血卖命的汉子!”
他不过是个都头差遣,说话自然就没有上官那么多忌惮。
再说他性子本来就甚至豪爽,现在虽然深自收敛,可刚刚心愿得遂,一时兴起,顿时抱怨的话就冲口而出。
韩世忠的嗓门儿大了,不远处正在营帐中缓缓穿行的巡营队伍,一个带队军官就冷着脸朝这里叱喝:“噤声!”
杨可世王禀和马扩都是脸上泛起了苦笑。
杨可世狠狠瞪了韩世忠一眼,让他缩了缩脖子。
马扩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韩兄,不可说,不可说啊............也别干犯了白梃兵营中的军法!”
王禀却是面无表情,似乎也不怎么想听到这个话题,他转头看向那个常胜军使者甄六臣进去的大帐。
营帐外头,杨可世的亲兵正密密层层的按着佩刀在那里警卫,人人鸦雀无声,将大帐守得密不透风。
“............常胜军到底出了什么变故?那萧宣赞能应对得了么?只怕,只怕............”
他这句话,本心是想岔开话题。
他是最早投效到童贯手下的西军将领,这些年受的冷眼挤兑还少了?杨可世却不一样,他还想回到西军体系当中,至少也不要破脸。
这种话题,说深了,只有越发的尴尬。
可是他岔开话题的一句话,随口由心而发,却说得几个强作镇定的人都脸色惨淡!
马扩看看大帐那里,低声开口,是说给杨可世他们听,似乎也是说给自己听:“俺却信得过萧宣赞............这是条好汉子,好男儿!
任何变故,他都能应承得下,总有应对的办法!
要不是这个萧宣赞,俺们处境还不如现在,无论如何,只要不甘心这场战事这样半死不活下去的人们,总是有了点希望!”
还有很多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萧言来历,他在众人当中,算是相对最为清楚的。
一个无依无靠的燕地逃人,在两国之间,就靠着自身本事,在常胜军,在西军,在童贯面前,周旋到了如此地步,眼见得渐渐撬动了这死水一潭的战事。
虽然萧言看起来文质彬彬,行事说话,有那么一点言不由衷,见人说人话,见人说鬼话,跟他在一块儿,总得惦记着自己荷包的味道。
可是马扩就是有一种预感,这萧言再度北上之际,也许就会在这燕地卷起一场风雷!
这种预感没有道理,可是就是如此强烈。
无论如何,总比让自己坐困在宣帅府中,看着大局渐渐倾颓要好吧!
杨可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着神色坚定的马扩,苦笑一声:“但愿............谁不希望俺们大宋,能在此战事扬眉吐气?俺支持两位宣赞,说实话也不全然是为了给自己找条化解尴尬处境的出路,而是为了白沟河那几万弟兄的尸骨!
但愿萧宣赞,真能如马宣赞所说,不付俺们横下一条心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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