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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笑了下:“还是你厉害,采访问题的提要都很精准。
而且我觉得他更欣赏你。”
“咱俩别在这商业互夸了,”
疏云跺了跺脚:“快回去吧,冻死我了。”
二人从路边打车,银杏大道一般绿叶青葱一般橙叶绚烂,沐浴在清冷温柔的月色下,疏云仰头,呼出一口气,忽然说:“这是我第二次来帝都。”
纪筝回头看她:“第一次就是你昨天说来下雪的时候吗?”
疏云点点头,笑意淡下来,轻声说:“那次是喝醉了酒,一时冲动,来找我前男友。”
她顿了顿,笑了下,笑意里有些苦涩:“结果在他公司门口,看到有个女生来接他,他亲了她一下。”
纪筝愣了一下,目光落到疏云有些惘然的神色上。
“那天下雪,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和他分手半年,他因为工作来帝都,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人都念念不忘,原来只有我自己惦念,人家早都看开找别人了。”
疏云说着,掸掉指尖的一点月色:“所以,电影都是骗人的,哪有人会长久地爱一个人,分开了也一年年等下去,现实不过是一年之内,他就迅速和那个新认识的女生订婚,朋友圈都把我屏蔽了。”
帝都的冬夜寒冷风大,行人甚少,路上只有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辆,车灯像星子一下,倏地闪烁而过。
在这样空旷辽阔的冷凉寂静中,纪筝混混沌沌的脑袋忽然像被一道凛光劈开,霎时清明地想起了路子霖说得话:
——“你知道他这些年去过多少次伦敦吗?”
她及时抓住那一点思绪,仿佛终于在乱糟糟的毛线中寻摸到可以穿针引线的头。
回到酒店之后,她立刻打了黎漾的电话,纪筝听到自己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对面很快接起:“纪小姐?”
“黎漾,抱歉打扰你,”
纪筝没有犹豫:“我可以问你一件关于周司惟的事吗?”
“不打扰,”
黎漾的声音始终温和:“您问吧,我尽量知无不言。”
“他……”
纪筝低下头,拽着自己一缕头发,仿佛用此做支撑:“他这些年,去过多少次伦敦?”
酒店外,狂风卷起飘飘摇摇的塑料袋,撞到她的玻璃窗面上。
她把手贴到冰凉的玻璃上,同时,黎漾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我跟在周总身边四年,具体的不清楚,但总部下于十数次。”
纪筝看到倒映在深色玻璃窗上自己的身影微微一晃。
“纪小姐,”
黎漾轻声说:“我可以斗胆问您一下,您是哪天的飞机回国的吗?”
纪筝回神:“九月二十八。”
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是柔和的声音:“纪小姐,九月二十八那天,周总原本是准备去往伦敦分公司的,是在去机场的路上中途突然反悔。”
残叶飘落,卷着塑料袋一起飘远,消失在灯光璀璨中。
纪筝骨节发疼,握紧手机,半晌后,听到自己低低地问:“黎漾,最后拜托你一个问题,四年前的七月初七,他在哪?”
电流夹杂着一锤定音的两个字落下:
“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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