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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清醒后整个人会很烦躁,那种明明决定好了要做什么,但临到做却倦怠得什么东西都无从着手时的烦躁。
无法抗拒,正如我无从解释这种这么执着的欲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毕竟,写作并不像毒品是那种从精神和生理上双向能把人控制住的东西。
一度我真的担心自己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小时候曾因为试图向别人证明自己所看到的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而被压抑出了抑郁症,我不希望因为工作产生出的这种近乎病态的后遗症,把那种毛病再次诱导了出来。
得过这种病的人都知道,这病很不好过,它是一种欲望压抑之后又以另一种扭曲方式扩张开来的妖孽。
就像我明明已经很久没做梦、没有那些写作灵感,但还是忍不住想写、想透过指尖去发泄某种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这是很不正常的。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店面的装修工程适时引开了我的注意力。
白天足够劳累,晚上就不太能有更多的感官,因为人的精力只有那么一点儿,耗光了,也就太平了,也因此我得了个灵感——在感觉不那么疲惫的时候,我就用另外一种方式来释放掉我过多的精力,以缓解那种病态的感觉带给我的烦躁,比如玩游戏。
据说玩游戏也会上瘾,用一种瘾来克制另一种瘾,我把它叫作以毒攻毒。
正玩得起劲,边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尖锐的声音连闹了好几下,我才把视线从屏幕上拉开,拎起听筒:“喂。”
“,最近好么。”
我的手猛地一抖。
游戏里我操纵的小人啊的一声惨叫被怪物杀死了,我深吸一口气,把听筒抓了抓牢:“……”
“我来接你了。”
电话那端又道。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听,然后喀嚓一声轻响,它挂断了。
断得很彻底,因为之后听筒里没有传出一惯的挂断后那种嘟嘟的忙音。
事实上,话筒里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
我下意识扯了扯电话线,一扯一个松。
不出两三下,那根电话线整条被我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确切的说……被我拉上来的其实是半截断了的电话线头。
断掉的部分粘着些白色丝状的东西,很长,一直通到插口里面。
另半截就躺在地上,塑料的接口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残留,像是被高温给融化了。
我的心一紧。
正呆看着,背后忽然一阵风,冰冷冷吹到我身上,带着种浓烈的甜香。
很熟悉的香味。
以前在公司时,经常可以闻到这种味道。
那些开在天井里大片大片的蔷薇丛,长势惊人的好,颜色出类拔萃的鲜艳,只要开着窗,不消多大工夫整个办公室里全都是它们的香味,好闻得不得了。
只是那个时候,谁会想到它们这样诱人的香味,是来源于它们底下那二十多具尸体腐烂了的生命力。
而这会儿我家里怎么会也有这种味道了。
我家窗外除了马路就是建筑工地,马路和工地上只盛产两种气味——汽油和尘土。
那么香味是从哪里来的,这么浓烈的蔷薇香。
我回头看了一眼,脑子一个激灵。
身后的窗开着,开得很大,正对着我的方向像两只睁得大大的眼睛,边上的窗帘被风吹得四散飞舞,扑叻叻一阵轻响。
为了隔绝外面施工日以继夜的噪音和灰尘,我房间的窗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关闭的状态,大约已经快有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里下过几场暴雨,也漏过一两次水,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被锈住了,今天早上我想把它打开换换空气的时候,不管怎么用力,它都纹丝不动。
那么这会儿它怎么会开着,又是怎么样被打开的。
闪念间,电脑机箱嗡的一声轻响,自动关闭了。
整个房间因此一下子暗了下来,我从凳子上直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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