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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服务中心里大多的房间已经熄灯,就只有最南端房间的灯还亮着,房间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目光也不再去关注窗外的风铃了,她在看着那位正在为自己剪头发的年轻男人,那位年轻男人的脸长得并不出彩,最为出彩的就数他的眼神,很明亮是那种发自心灵里的亮堂,偶尔他会拉下眼帘对着老人笑,那笑容仿佛会感染人似的,老人也开始笑了起来,之后,老人笑着的嘴就再也没有合上。
一段时间过去,年轻男人终于完成了他剪头发的工作,一如他之前所承诺的那样,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发型。
“奶奶,好看吗?”
年轻男人把手镜拿到老人面前,让老人在镜子里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她的模样。
老人接过他手中的镜子,仔细瞧着,一直扬起的嘴角在扩展着,看来,她是很满意自己的发型。
渐渐的老人注意力从镜子里延生到镜子外,手里的镜子被她搁在膝盖上,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站在面前的人瞧着。
房间里很安静很安静,在安静的氛围里老人蠕动她的手指头,那只伸向年轻男人的手笨拙而苍老。
苍老的手颤抖的落在年轻男人脸上摸索着,许久,老人说:“阿拓,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可这短短的一句话让那个一直维持着微笑表情的男人在一瞬间山崩地裂。
他蹲下来他把头埋在老人的膝盖上,连着叫:奶奶,奶奶。
熟悉的呼喊仿佛把老人带进了往日的岁月里,那个从小就失去爸爸妈妈的孩子在很深的夜里来到她的房间,那个孩子初初来到这个家庭里还是不大适应,他白天总是装得很坚强,可她好几次听到他在夜里哭,她打开他的房间走了进去,那个孩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哭着和她诉苦:奶奶,奶奶,我想我爸爸妈妈。
“阿拓,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她是这样安慰他来着。
后来,那个阿拓的孩子长大了,因为没有别的男孩长得好看所以他总是偷偷的看着又恩,又恩很漂亮,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总喜欢穿着草莓图案的裙子。
“阿拓!”
手指去触摸他的头发,她安慰他:“是不是又恩又惹你生气了?奶奶帮你教训她就是了。”
“阿拓,不要难过,我知道又恩在房间里藏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又恩看着很起来很喜欢他的样子。”
“阿拓,有一件事情奶奶感到很奇怪,那些人也叫那个被又恩藏起来的漂亮小伙子叫阿拓。”
“还有,阿拓,奶奶发现一件事情,我们家又恩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其实老人也不大清楚,那张脸一样,声音也好像一样,可就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没有人回答她,窗外有风撩起了窗帘带动着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老人望着窗外,思想又开始混沌了起来。
安静的房间里回响起年轻男子的声音,低低的,极为压抑的,宛如已经流浪很久的人在面对着远方家乡时发出的呜咽:奶奶,我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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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看他。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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