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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上辈子顾明棠命着几个仆妇亲手把自己推了进去。
她不会知道顾家体面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种魔窟一般的地方。
也不会知道,她的亲生祖父还活着,却被顾家人禁锢在祠堂后院将近十年。
更不会知道祠堂后院每隔一段时间,便要送进去几个未开苞的处子,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抬出来!
直到再世为人,只要顾明微一想起当时的情形,胃里都会控制不住地翻江倒海,全身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前世意外死在荷花池里,如果不是这一世这副身子还清清白白,她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束缚起来,一刀刀将她割得支离破碎!
顾明微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
夜色,很快就要降临了。
可任凭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秋雨还是绵绵密密地下着,仿佛永远不会因为她的心意改变几许。
她长长叹了口气,仿佛终年的噩梦终于有了尽头,孑孓立在荷花池边,看着一池的枯荷,半垂着眼帘道:“棠棠,四哥只能祝你好运了。”
这一夜,整个顾府人仰马翻。
顾明微站在牛毛一样的秋雨之中,看着火光从祠堂后院映出来,身上披着的鹤氅已经湿了半截,一双眼睛晦暗不明。
一群身材健硕的家丁手里持着火把,拿了木杖冲进去,后院便响起一战嘈杂的打斗声。
过了没一会儿,几个婆子怀里抱着破布娃娃一样的顾明棠,从祠堂里走了出来。
从顾明微的方向看去,可以瞧见她那身漂亮的间色纱裙已经被撕破了,额头上鼓起一个包,脸颊也高高肿起。
守在祠堂门口的李氏等人见状当即号啕大哭,拿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将不省人事的顾明棠包裹在了里面,匆匆往飞鸿斋而去。
她也不知道在池塘边站了多久,直到一袭黑衣的长兄出现在她眼前,她才缓缓勾唇一笑:“哥哥,你终于愿意见阿微了么?”
顾连城的肩膀已经湿透了,清冷的脸上挂着浓重的煞气。
站在一丈之外,用冰冷陌生的目光看着她,仿佛不是在看他的妹妹,而是在看着什么怪物:“你不该这么做。”
顾明微盯着他俊美的侧颜,恍似心头被生生割了一刀。
她痴痴地想到,若是长兄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或许还能压抑她心中的戾气,做个只会玩弄些小心机的蠢姑娘。
可她身上流淌着肮脏的血液,就连长兄都嫌恶了她,又何妨再心狠手辣一些?
她勾唇一笑,脸上顿时有了几分逼人的艳丽:“哥哥你瞧,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哥哥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害棠棠?我就是恨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让她生不如死。
这个答案哥哥满意么?”
顾连城一言不发,顾明微便持着油纸伞,一步步婀娜地走到她长兄面前去,仰起头看了一会儿她长兄的脸。
暗红色的油纸伞落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垫起脚尖,伸出双臂勾上了顾连城的脖子,一点点地吻上了那双冰冷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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