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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头上的人是不会想那么多的,父皇说不得还会认为太子早有弑父之心,今日的一番训斥不过是逼急太子的一根引火线。”
顾云容攒眉:“且不论此番刺杀是谁的手笔,是否多此一举?你不是说,陛下已经显露出废储之意了么?陛下若在此时驾崩,那可是真正便宜了太子,毕竟储君登基天经地义。”
“那人根本没打算真的杀了父皇,”
桓澈道,“他的目的不过是逼迫父皇彻底下定废储的决心。”
顾云容慢慢端起面前的松鼠盘瓜小盏:“你不是说陛下已对太子失望之极了么?今日逮到他跟甄美人那一出,难道还不足以令他下定决心?”
“是,他今日即便与太子说要废掉他,也仍是恫吓,父皇年岁越大顾虑越多,这也是他有时候做事前后矛盾的缘由。
再就是,父皇对太子也存舐犊之心,那父子情也并非全是纸糊的。
我早就发觉了,父皇近几年越发念情,约莫越是上了年纪,越是孤寂。”
“所以我说,原本以为还要好些时日。
但而今出了这等事,就不好说了。”
顾云容托腮看他:“你把陛下看得这么透,还坐在太后宫中说道,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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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把闲杂人等遣走了。”
他说着话上前来,拥了她,与她额头相抵。
“即便父皇废储,往后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他语声愈低,“辛苦容容与我携手联袂,一道走下去。”
顾云容舒臂拥住他,偏头倚在他肩上,温软道:“我当然是答应你了,还能如何。”
两人耳鬓厮磨时,顾云容将太后适才问她的那件事说了一说,问他觉着当初宗承掳人之事是如何泄出去的。
他听罢,面色微沉:“胆大包天之人可真多。”
顾云容一愣。
“有两种可能。
一是,那件事根本没有泄露,是有人妄自捏造,瞎猫逮了只死耗子碰上的。
二是,沈碧音透出了当年之事,被有心人捅到了太后那里,说成是你被掳。
究竟情事如何,还要查过了才知。”
他安抚了顾云容一番,亲自将她安置到床上躺好,这才踅身出殿。
他仔细嘱咐拏云一通,话锋陡转:“那边可有音信?”
拏云知殿下说的是倭国那边,躬身道:“暂无。”
桓澈攒眉。
他既答应了顾云容帮着寻周学理,自然忠人之事,可周学理这个人仿佛消匿人世了。
兴许也确实不在人世了,落入海寇手中自是凶多吉少。
周学理的死活原也不关他的事,他并不关心,只是担忧顾云容会因此作难。
翌日,因着搜捕刺客未果,皇城竟日封锁。
福斯托也被困在了宫中。
他因当时正在跟皇帝陛下宣讲他们的圣教,几乎目睹了整个惊险的遇袭经过。
也因此,他几次三番被禁军头领叫去盘问。
幸好有他的翻译在,不然那些头领火急火燎的,两边怕是要因着语言不通打起来。
福斯托叹气,他的汉语何时才能学好。
再又一次被锦衣卫指挥使叫去问了半晌之后,福斯托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贵人。
他隐约记起,这位好像是皇太子殿下。
他照着天-朝的礼节行了礼,殿下盯视他片刻,忽道:“你说你当时看到那几个蒙面刺客身材矮小?还用了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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