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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噙着泪水,伤心地问他:“萨保,你可还记得宇文泰临终的时候对你的嘱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的旧臣?何况他们还曾经是亲密无间的……”
“我当然记得叔父临终的嘱托!”
他打断我,“正是因为我将叔父的嘱托放在心上从不敢忘,所以赵贵和独孤信必须要死!”
他正色,表情无比凛然。
“可他们都跟着宇文泰出生入死几十年!
独孤信不光和他幼年相识,还数次救过他的命!”
他冷冷一笑:“你难道不知道他恰恰是让叔父最不痛快的人吗?你以为叔父真的可以大度到不计较你心里一直念着另一个男人?”
我只觉得四肢冰凉。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如愿可已经喝下那杯毒酒了?
不敢去想。
只觉得头晕目眩,腿下阵阵发软,连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动。
是啊,我念了他二十多年。
不甘心呀。
我流下眼泪,看着他哀哀说:“萨保,我求你放过他吧。
他这一生太苦了……我求你让他有个善终吧。”
他太苦了。
那么多的苦,只能往心里掩埋。
他想要的,什么都没有得到。
宇文护默默看了我良久,从怀中摸出一枚赤红色的锦囊递到我面前:“叔父临终给了我两道密旨,第一个叔母已经知道了。
这是第二个。”
那是一片雪白的丝帛,整齐地叠在锦囊里。
上面只有四个字。
却是宇文泰终其一生,心中最大的秘密。
那小小一个锦囊,一方丝帛,藏着宇文泰心中埋藏了几十年的恨与妒。
他心中所有阴暗的火,都在那一小片帛上熊熊燃烧着。
他藏着这样一个隐秘的心思,从不说与人听。
杀独孤信。
杀独孤信。
杀!
独孤信!
丝帛飘落在地上,如在风中死去的蝴蝶。
泪水在我的脸上冻住了。
四周的空气冻住了。
花鸟虫鱼冻住了。
整个天地冻住了。
——
他始终不放过他!
我腿下直软,也不知何时已瘫坐在地上。
昏昏噩噩间,想起了宇文泰临终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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