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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等到晚上,未正,秦芳娘和甘氏三人从县里回来,面色就很不好看。
桑萝初以为是东西没卖完,看了看,担子全都空的,便问秦芳娘:“婶子,这是怎么了?”
秦芳娘脸色有些白,说:“出城的时候,城门口看到衙役张贴布告,好像说是要交租税,可是我们今年的租税初春就已经交过了,怎么还要交?”
冯柳娘还是不大信:“会不会是弄错了?当时也没有识字的,都是前边听说了的人在传。”
秦芳娘有些神思不属:“但愿是弄错了,我得赶紧回家先说一声,回头让我爹去问问村正看看。”
甘氏显然也急着回去,倒还清楚一些,把次日要的豆腐还是定了下来,秦芳娘和冯柳娘这才醒过神,说了第二天要的豆腐数量,说稍晚些把钱送来,就匆匆走了。
桑萝手上两个晒架刚做完,这会儿也没心思接着往下做,索性也跟着下了山,往陈家去。
……
“交租税?”
陈老汉像听天书,摇头:“那不能,咱们今年的租税已经交完了,是衙役给你们念的布告吗?”
秦芳娘摇头:“我们出城晚,贴布告的衙役已经不在了,是听旁边的人议论,问了一下,说是要交租税。”
新粮还在晒场,还没入仓,现就听说这样的事,陈老汉在屋里团团转了几圈,呆不住了:“我去趟周家。”
才走出大门,就碰上了相携来的施二郎和卢老汉,三个人一照面,卢老汉见陈老汉往外走,就道:“这是去周家?”
陈老汉点头:“过去打听打听情况。”
两人也不用进陈家了,索性就跟着一起往周家去,一路走着,俱是沉默。
晒谷子的日子,周村正自己是不用在外面忙的了,所以今天难得是歇在家的,看到陈老汉三人过来,先是一愣,想到这三家现在许是都有人在县里摆摊,隐隐约约又猜到了什么,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
这样想着,起身迎出几步:“陈叔、卢叔,怎么这样难得,一起往我这来了?”
又与施二打了一声招呼,请了三人屋里坐。
陈老汉也没心思客套,直接把儿媳在县里听说的事说了,道:“我们不大信,咱们今年的租税今春不就交过了吗?怎么还要交?想是当时布告边上也没个识字的人,会不会是以讹传讹?特意来你这问问看,你有听着什么消息没有。”
周村正沉吟片刻,摇头:“我这里还没接到消息,不过之前隐约听说过今年北边好几个州受灾严重,外边情况不大好。”
他有些猜测,却未敢确定,只能道:“再等等吧,料想那布告说的若是真,今日傍晚,最迟明日,里正总该过来通知的。”
陈老汉几人哪等得到傍晚还是明日,多等一刻都心焦如焚。
扎着裤腰带熬了整半年,这才刚看到盼头,又说要交租税,这谁接受得了。
正不知该当如何时,听得远处三声锣响,有人高声吆喝,让都到村中晒场去听告示。
会让往村中晒场去,大多是里正、村正有话说,村正就在这里,敲锣喊人的是谁?
堪堪验证了周村正前边那一句话,在场四人心下都是一沉,最后那一点侥幸都被打得摇摇欲碎。
“走吧,去看看。”
周村正请陈老汉和卢老汉先行,自己随在侧。
远远的看到晒场中站着的那人,不是周里正和两位里长又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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