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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2牢中遇害（第2页）

他知道，这事要是捅出去，自己全家都得遭殃；可要是瞒下来，这刑部大牢里的黑暗，怕是要把他也吞进去了。

远处传来晨钟的声音，天快亮了，可这牢里的光，却怎么也照不进来。

子夜的风像冰一样，砸在刑部大牢的黑铁门上，发出“呜呜”

的哀鸣。

霍岩被暗杀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刑部都官郎中乔羽的案头。

这位执掌全国狱政的官员当即摔下手中的卷宗，率三名主事、两名仵作直奔刑牢。

抵达现场时，牢房已被全副武装的禁卫封锁，围观狱卒皆面如土色。

乔羽跨步进门，先命人撤去围观者，只留最初发现尸体的刘浩在侧，随后指着尸体对仵作沉声道：“仔细勘验，伤口深浅、凶器形制、死亡时间，半点都不能错。”

仵作俯身用银针探入伤口，又拨开死者发髻查看后脑，片刻后回禀：“大人，死者胸前有一处锐器伤，深达三寸，应是短刀所致，是致命伤。

尸身僵硬，死亡时辰应在四个小时前。

乔羽点头，目光扫过监房角落，那里有一枚掉落的铜制带扣。

他立即让人用绢布小心包裹，“这带扣是谁的？刘浩，你当班时可有外人入监？”

刘浩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在下不知啊！”

案发第二日，乔羽坐在案前，细读仵作出具的《尸检格目》详细记录了伤口尺寸、凶器推断；狱卒张武与幕玉的供词已按手印存档，铜制带扣的物证已用蜡封固定，贴上了“西市牢房证物”

的标签；城门守卫则送来消息，称案发次日清晨，有个左脸带疤的男子持悦宁府的路引出城，去向不明。

乔羽让人将这些证据按“人证”

、“物证”

、“书证”

分类整理，每一份材料都要注明来源。

随后，他亲自动笔撰写《狱囚被刺案初步查勘报告》，落款处盖上刑部都官司的朱红大印，准备

送给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朱文彬看过报告后，当即批复：彻查狱政漏洞。

乔羽随即派主事核查西市狱的守卫排班、门禁制度，发现该狱长期存在狱卒私自换班的问题，当即起草《西市狱政整顿方案》，要求三日内整改完毕，同时弹劾西市狱长邹本向、牢头刘浩“监管不力”

，请求吏部予罢免邹本向狱长刘浩牢头职务。

案发第四日，刑部将所有证据包括凶器、供词、书信、尸检报告等整理成册，用漆盒封存，派专人送往大理寺。

同时，乔羽亲自前往大理寺，与大理寺卿面议案件后续审理事宜。

大理寺正堂外的银杏叶已染成金黄，刑部都官郎中乔羽身着青色朝服，手持案件卷宗，在寺丞的引导下步入正堂。

大理寺卿傅永嘉之早已端坐案后，案上摆放着西市狱囚暗杀案的初步卷宗正是日前刑部移送的《狱囚被刺案初步查勘报告》与证据。

“乔郎中一路辛苦，快请坐。”

傅永嘉抬手示意，目光落在乔羽手中的漆盒上。

乔羽从漆盒里拿出一柄短刀，说：“这是从西市枯井中打捞出来的短刀，刀刃血迹已与霍岩尸身血样比对吻合，确为杀人凶器。

今日前来，便是与寺卿商议后续审理分工，确保案件依法推进。”

“乔郎中，张武与幕玉供称他们喝了狱头邹本向的酒后，头昏脑涨，不多时就昏睡过去。

凶手何时进牢何时行凶，他们一概不知。”

“狱长是关键人物，他一定拿了主使人的丰厚酬金，不惜灌醉两名狱卒。

乔羽从卷宗中取出一份《案件审理分工拟议》，递至傅永嘉面前：“下官认为，可分两路审理：一路由大理寺负责提审邹本向与张武、幕玉，核实何人买凶杀人？另一路由刑部负责审查悦宁，案发后的清晨悦宁给何人开具了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