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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爷:“同行?!”
崔季明:“……”
在她掩人耳目往关内逃的时候,这位在贺拔庆元的使臣队伍里见过几面的双胞胎,竟然还不知道她身份……
龚爷不愿意在这里道明崔季明身份,对他没什么好处,开口道:“三郎一路可多有磨难?自这儿回了家,便天海各退一步,无事罢了。”
崔季明笑:“罢不了啊。
龚爷,您也挺会藏东西的,弄个黄色的床帐缝进去块布,真是谁也看不出来。
物证没了,人证存活,我安不了这个心。”
龚爷脸色变了变:“人都是要有有条活路,寨子被抛下,突厥人应当也扫荡的了无痕迹。
我年岁也大了,十年前的事儿忘的差不多,留我一张嘴,天高皇帝远,碍不着您的。”
崔季明扶着柱子,脚尖一点,站在二楼栏杆上。
她身量修长,窄窄一道身影,细细一柄刀鞘,笑:“在场诸位卖命奔波的可以说要活路,地上躺着的朱师傅也可以说要活路,但你就不配了。
我没见过哪个要活路的男人,在自家院子里关了五六十个抢来的赤|裸女人的。”
龚爷惊道:“你!”
场上也是哗然。
旁边看客本就肆无忌惮,他们畏惧考兰的名号,却不认识龚爷,啐道:“呸,老子干了二十年刀客,别人都当爷爷了,我没讨着一个媳妇,你一个老东西,没名没号抢了几十个旁人家的妻儿!”
“季銘原来与龚爷也算相识许久?”
考兰踢了一脚失血昏过去的朱师傅,施施然坐在旁边凳上,旁边几个他带来的护卫跪着给他捧上茶,他拈开茶盏,笑道:“这龚爷来路不明,跟着半营一段时间了不肯说真话,季銘倒给我开开眼。”
龚爷听着考兰说同行,本觉得是崔三忽悠了他,却没想到这考兰无比熟稔的亲昵叫她“季明”
,他顿时觉得这场面不对了。
半营不是跟贺拔庆元有仇么?
不对!
龚爷头上冒了几丝冷汗,心头回转。
这半营分明是在埋伏贺拔庆元的前一夜内讧的,阿厄斯与这俩双胞胎便直接离开了于阗,根本就没有管贺拔庆元。
正是因为赤衣君的反叛,贺拔庆元轻轻松松的走过了于阗,赤衣君又在此刻对崔三一副熟识样子——
他脑中胡乱猜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崔季明笑吟吟道:“不知道有没有南道上常走的弟兄们,龚爷没听过,可这个姓总是有印象吧。
南道上烧杀抢掠,嚣张又找不到痕迹的某个马帮,也算是有名了。”
“你是说——龚寨?!”
崔季明笑道:“正是。”
“这是龚寨的主子?!”
不止一个人拍案而起。
“那个拦截商队尸骨不留,四处抢夺女人烧毁村落的龚寨?!”
崔季明:“咱们半营来楼兰这儿,不留夜路帮,想来做的是护卫、买路的活计,半营虽手下参差不齐,以前‘业务’也多,但入了这行,来往商客只要价钱合适,都服气,愿意给。
可若是半营里混了一队不体面的朋友,就有损名声了吧。”
这是想让考兰跟龚寨划清界限了。
龚爷开口:“倒不知这位小郎君的话,怎么就能让众人信了?看你不过十四五岁,连个长辈师父也没有随着,就在这里开了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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