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拏云看顾云容步子顿住,暗叹女人就是麻烦,做事没个麻利劲儿,优柔寡断,又总爱由着性子来,恣意胡闹。
他上前道:“还请王妃快些,殿下那边如今还不晓得是何状况。”
顾云容却是恍若未闻,竟然在少顷的凝滞之后,再度折了回去。
拏云心如火焚,见状一口气堵在胸口,争奈对方是王妃,他不能也不敢来硬的。
他快步上前,正要再苦口婆心地劝,却见顾云容绕着那个破败的棚子转了半圈。
“把这个掀开。”
顾云容对拏云道。
拏云耐着性子问:“您欲作甚?”
顾云容道:“里面好像有人。”
拏云嘴角微扯,心道您是能隔物透视还是怎样?
顾云容看拏云心不在焉转头唤人过来,显然不上心,不豫道:“能不能麻溜点,说不得我这个发现比找马车重要多了。”
拏云忍不住问道:“您怎知里面有人?”
他觉着顾云容根本就是在耽搁时间,若非她是王妃,又是王爷的心肝宝贝,他怕是会当场砸晕她,让人将她扛回王府去。
顾云容攒眉:“哪儿那么多废话,你难道没看见那棚子的侧面一鼓一鼓的么?”
拏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果见棚子一角间或鼓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往外戳。
女人到底细致,他方才心神不属,都没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他即刻警惕起来,让顾云容后退。
顾云容阴着脸,想了一想,转身去寻了一根木棍来,站在棚子一丈开外,看着几个护卫合力去掀那坍塌的棚顶。
拏云挡在顾云容身前,见她手里拿着根棍子,问她这是作甚。
顾云容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前面:“防身,万一里面那个是刺客呢。”
“那要不您先回马车上……”
“不回,”
顾云容断然道,“里面的也可能是殿下。”
桓澈此刻虽则已近意识模糊,但外面的动静却还是声声入耳。
他觉得兴许真有心有灵犀这么一回事,不然顾云容是如何在一路毫无章法的找寻之后转到这里来的。
转到这里之后又停下来,徘徊不去。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看到他后来的提示。
现场混乱,拏云又恐内中藏着什么歹人,又多叫了几个人来,不上片时就将棚子掀了起来。
现出内里情形的一瞬,众人都是一怔。
乱石瓦砾之间,靠坐着一个锦服玉冠的男人。
纵使内中一片脏乱,男人身上也沾了血污,但仍旧仿佛杂于陋石之中的珠玉,醒人眼目。
只是他面色惨白,满额细汗,连唇色都近茶白,观之孱弱,似近昏迷。
不是桓澈又是谁。
顾云容在片刻的错愕之后,立等扔了木棍,奔上前去,不顾他袍上脏污,扶起他的上半身。
她一瞧他的状况就知端的,转头命拏云端一盆冷水来。
拏云虽不知顾云容要作甚,但也隐约晓得顾云容私底下为殿下疗病之事,知她是个懂的,当下着人去做。
他和握雾都知道殿下的怪病,但并没真正瞧见殿下发病,只是听殿下说这个病发作起来极是凶险,眼下瞧这情形,约莫是那怪病发作了。
拏云又忽然想起一事,冷眼扫过众人,命闲杂人等退开。
殿下这病况不能被更多人知晓,他回去后还要在这群人面前编个由头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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