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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怜听得脸色发白,呆了片刻,大声道:“释岛主,怎么才能让他们变不出那个混蛋太极呢?”
她有意放大声音,好叫梁萧听到。
释天风怒啐一口,道:“是混沌太极,不是混蛋太极。
哼,老夫倘若知道怎么破解,这剑法便不叫天下武学的樊笼。
说起来,老穷酸和花无媸那两颗心子一个八窍,一个九窍,才能想出这种鬼门道。”
说到最末一句,口气中颇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风怜越听越怕,只见梁萧仅余一足踏在木台边缘,长剑急舞,花氏兄妹攻得甚急,歌诀也不及吟诵,但无论如何施为,始终不能将梁萧逼落水去。
风怜忖道:“师父必定不会输的,定能想出巧妙法子。”
心念未绝,忽听梁萧一声长啸,抖手刺出数剑,将花氏兄妹逼退数步。
释天风失惊道:“是了,老夫算掉了一合。”
风怜见梁萧大举反攻,不禁问道:“什么合?”
释天风道:“便是‘意合’,使剑二人须得心意相合,才能发挥绝大威力;他兄妹顺畅时,犹能齐心合力,一遇阻碍,便各有所想,乱了方寸。”
风怜见梁萧占了上风,心中喜乐,拍手笑道:“对呀,这就叫做,末流者比招式,二流者比内功,第一流的高手,比的乃是气度胸襟。”
她把梁萧的话原样搬出,释天风大觉入耳,心生感叹:“小丫头年纪不大,却能说出这等道理,端地难得。
不错,第一流的武功,也须第一流的人物来使。”
梁萧虽被“太乙分光剑”
压制一时,但他深信无论什么功夫,使得久了,都难免流露不谐之处,只须紧守慢挡,以待其弊便了。
果不其然,斗了半晌,对方渐生不谐,梁萧伺机出剑,不时扰乱,迫得花氏兄妹唯有两仪生出四象,始终达不到四象生八卦的地步,更不用说复归混沌,结成太极剑圈了。
此消彼长,花氏兄妹剑法不谐处越来越多,梁萧的剑法则越来越强,斗到间深处,忽喝一声:“着。”
天罚剑抖手一挑,花慕容长剑脱手,嗖地向远处落去。
只见人影一闪,花无媸凌空接下长剑,叱道:“慕容且退。”
一闪身,抢到花慕容身前,将梁萧接下。
母子连心,“太乙分光剑”
威力陡增,一时两仪生四象,四象再生八卦,又将梁萧剑光压住。
梁萧此时渐人佳境,心性通明,拆了七八招,便已瞧出端倪:这对母子虽然知音解意,配合甚洽,但性情却不甚相谐。
花无媸秉性阴柔,心机深沉,是故剑意绵绵不尽,总是留有余力。
花清渊则冲淡优容,当攻不攻,当守不守,剑上少了一股所当披靡的霸气;是以二人剑法均偏阴柔,无以互补,御敌有余,取胜不足。
梁萧瞧出这一不谐之处,退让数招,立施反击,刷刷数剑,便将花氏母子结成的太极剑圈一举击破,重新打回八卦之行。
释天风叹道:“空有不世剑法,却发挥不出,真叫人瞧得气闷。”
风怜心中得意,笑靥如花,撅嘴道:“你气闷不打紧,我看得舒服就好。”
此时间,山光如酒,日已西斜,晚风悠悠,在湖上吹起如皱涟漪,忽听得石阵中传来一阵清朗吟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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