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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慢慢走过去,问:“何事叫我?”
沈柒说:“无事,就是叫叫。”
苏晏觉得这屋里气氛古里古怪,连带摇曳的烛光都暧昧,有点不自在:“既无事,那我便回去了。”
“急什么,你家里是有娇妻美妾,等着回去给你暖床?”
沈柒似笑非笑地看他,“还是那两个蠢笨小厮,你不回去,能把他们饿死?”
“那倒不是。
因我出门前交代了酉时回去,耽搁太迟徒惹人担心。”
“我这边你耽搁了两天,也不见得顾及到我会担心。
怎么,在你心里,我这‘过命兄弟’连小厮都不如?”
苏晏叹口气,坐在床沿哄他:“七郎,你不要说气话,我之前都道过不是了。”
沈柒作勉力抬头状:“我现在动弹不得,说话还得抬头看你,实在吃力,伤口也疼。
你躺下陪我说会儿话吧。”
“……我奔波一天,满身汗尘,不好躺床。”
“那就先去沐浴,香汤都备好了,还有更换的衣物,按你的身量新做的,都是你中意的颜色。”
“……”
沈柒见苏晏沉着脸不答话,便又笑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怕我非礼你不成?”
苏晏心道:你是个有前科的性侵犯,鬼才信你。
又忍不住打量沈柒的伤背,觉得这种状况下,他要真能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那下一步就该羽化登仙了。
沈柒唉声叹气:“我受伤至今,寸步离不得床,又不想被下人看笑话,常整日不说一个字,你再不与我说几句话,我就要哑了。
再说,我也想知道北镇抚司情况如何,冯去恶如今是什么下场。
你若要清查他的党羽,我还能帮上忙。”
苏晏听他说得有几分可怜,再加上梳理锦衣卫那个烂摊子的确也需要他帮忙,心想陪他聊会儿天也无妨。
他要再敢动手动脚,我就拿硬枕头砸他的背。
泡完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苏晏擦干净头发,换了件居家的月白贴里和长裤。
布料用的是上好的七里湖丝,可总觉得有些太透、太薄,水流似的淌在身上,轻若无物,害得他走两步就忍不住低头看,确定自己是穿了衣服的。
沈柒趴在床沿,见苏晏走进内室,人未近前,温润的水汽已携着丝丝缕缕的暗香袭来。
这气息仿佛火引,从他的眼耳口鼻渗入,点燃体内储存许久的遐思,一路往下蔓延。
光是看到个人影轮廓,他就已然按捺不住,然而身下抵着床板,并没有任何可供挥斥的空间,反而硌得痛。
沈柒难耐地挪了挪下半身,牵动后背伤口,脸色一白。
苏晏还以为他要给自己腾地方,忙劝阻道:“七郎不必客气,这里面足够我躺。”
沈柒暗恨:谁要跟你客气!
要不是这该死的伤碍事,你这会儿都已经怀了我的种!
苏晏小心地绕过他,爬上床,躺在靠墙的那半边。
拔步床之所以称为拔步床,就是因其床面阔大,可行八步。
两人并肩绰绰有余,再躺一人也不嫌挤。
苏晏后背一挨到绵软的床褥,四肢百骸就彻底放了松,像个被磕入平底锅的荷包蛋,蛋黄死得其所地荡漾着,只想就这么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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