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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说要见我?”
合院内,老太太靠在寝房的榻椅上,闭着眼,手上一串紫檀佛珠慢悠悠的转着,听的身旁贴身嬷嬷的话,许久才开口问了句。
深紫色的棉衣看着很厚实,同色系的抹额中间嵌着一颗墨绿色的玉石,身体微胖,脸上红光满满,上了年纪,难免有褶子,但是保养的不错,脸上几乎没什么老斑,头发黑白相间,发髻梳的服帖整洁。
年纪大了怕冷,屋里暖炉烧的很旺。
“只说给祖父祖母请安,磕了头便走了,对了,还留下下这个,旁的一句话也没有。”
老太太哦了一声,身子微微动了动,陈嬷嬷忙上前扶着坐直了些。
“我看看。”
陈嬷嬷立刻朝一旁的丫鬟春兰招了招,“老夫人看看,是两对袜套。”
藏青色的,一模一样,就是一对小些,一对大些像是男子的,估摸着那大小姐的意思是给老太太和老太爷的。
只是留下东西的时候,也没明说便走了。
老太太瞟了一眼,示意陈嬷嬷拿起来看看。
“这...就是晚辈的一个心意。”
陈嬷嬷拿着两对袜套实在不知说什么好,这晚辈给长辈送针线活的是不少,可也没见过送袜套的,就是有,那也是挖空心思的下功夫,不是绣工好就是针脚好。
再瞧瞧这手上的,好歹勉强算是裁剪整齐了,那针脚和滚边简直没法看,还有这布料...粗布,就更别提什么绣工了,是净面的。
不过想想那大小姐的处境,拿出这样的东西来,也是情理之中,就是有点傻气,人人都知道扬长避短,这送还不如不送来的好。
陈嬷嬷暗暗摇头,先天条件不好,还不够机灵,这接回来也是白折腾。
“拿下去吧。”
老太太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后放回托盘,刚放下,手一动,又拿了起来,眯着眼拿在手里好一会,眸色竟是亮了几分,“到是有几个心眼。”
“老夫人,老奴愚笨,莫不是还有什么说头?”
陈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了,所以也不避讳着。
放下袜套,继续转着佛珠,“春兰,留下一对小的,另一对给老太爷送过去。”
“是!”
春兰心里直觉得新奇。
陈嬷嬷赶紧将托盘交给春兰,示意春兰快去。
“那孩子是用这对袜套诉委屈,打发人去问问,这些年,怕是吃了不少苦...可谁让她命不好啊!”
说到这,就不由想起已经去世的儿子,当年算命的说这孩子命硬克亲,那时候说送到庄子上改改命,等大些再说,后来儿子也去了,她也几分信了,大房就剩下那么一个独孙,她怕啊!
所以狠狠心,就想着一直养在外头算了,到了年纪,给她说门亲事,而今,算命的说这两个孩子命不但不冲,还很合,说不定孙子的身子能好些,又是大媳妇自己开口,开始她还犹豫,结果老爷子点头了,她也就顺水推舟让接回来了。
“这府上公中每年不是给庄子上送了大小姐的份例...”
陈嬷嬷自己没说完就把话咽回去了。
这么个没人管没人惦记的小姐,说好听了是小姐,说难听了,啥也不是,地下那些人,能怎么伺候?别说份例,怕是温饱都...再想起刚才看到的模样,又是一阵沉默。
人老了,这心眼有时候就容易软,毕竟是亲孙女,忍不住又多问了几句,陈嬷嬷也一一回的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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