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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反复地唤着江一述的名字,像个强迫症患者,仿佛不这么叫着,江一述就会消失一样。
“江一述,你会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她这么说着。
江一述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听过这样一句话。
彼时,一个高瘦的女孩紧紧抱着周小葵,以身体替她抵挡着一群女孩的拳打脚踢。
那女孩也是念念有词,不断安慰着惊慌失措的周小葵:“你会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再忍一忍,江一述一定会来救你的。”
于江江从来没有这样抱怨过北都的交通。
早上八九点,路上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于江江坐的出租车,表一直在随着等待的时间跳数字,车却是纹丝未动。
司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和于江江抱怨:“您可别觉得等时间跳表我赚了,要不做您这一单,我跑一趟机场,又轻松又舒服,时间还快。”
于江江本就心烦气躁,脑子里全是陆予要辞职的事,这会儿听司机这么一抱怨,一时脾气也有点上来,拿了钱包把车资付上,直接下车走人了。
走了好远了,还能听到那司机在她身后嘀咕:“嘿,这姑娘,这暴脾气……”
这会儿再拦车也没什么意义,于江江看了眼时间,走到地铁站,转到了陆予的公司。
早上大家都才刚上班,于江江刚走进去没多久,就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陆予,此刻他正在总公司过来的技术人员说话,全英文交流。
说来惭愧,于江江留学四年没学到什么口音,陆予从来没在国外学过语言,却说着一口标准醇厚的英伦腔。
以前她上雅思的时候,老师曾让她多听BBC,练发音,她总是懒得听也懒得学,觉得英语只要别人能听懂就行了,口音又有什么要紧。
这时候看到陆予,才真正感觉到他付出的努力,到底是怎样的意义。
这样的陆予,辞职离开已经打拼几年的北都,别说陆予妈妈和弟弟,连她都觉得惋惜和心疼。
于江江站在角落里,看着陆予眼睛有些红。
陆予余光看到于江江,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先去坐一会儿。
于江江没有打扰他工作,坐在门口一个沙发上,前台的小姐给她倒了一杯橙汁,明明是甜腻腻的橙汁,她喝着却觉得有丝丝苦味。
过了大约半小时,陆予终于姗姗来迟,他脖子上挂着工牌,在这样的外企,大家的名字都是英文名,只有他,还是一板一眼写着“LUYU”
。
于江江突然有些心酸,七年,陆予只是循着他的方式变得更好,可他从来都没有变,变得只是她而已。
陆予一结束工作就赶急赶忙地过来了,额头上还有汗。
他拢了拢西装,有些疑惑地问于江江:“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一句话,把于江江的眼泪问了下来,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仰着头问陆予:“你不是调去江北的分公司,你是要辞职……陆予,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北都是吗?”
陆予原本平和的面目上,渐渐有了几分愁色,他眉目间的沟壑渐深,良久都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千言万语,都像酒精一样,在空气中渐渐挥发。
陆予看了一眼前台好奇看着他们的同事,又看了一眼于江江,只淡淡说了一句:“等我一下,我去拿钥匙,我送你。”
他拿了钥匙,过来拉于江江,被于江江甩开,她质问陆予:“你要送我去哪里?”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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