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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赶紧放松了手指,一边转过来看掌心有没有被自己捏破捏烂。
幸好,只在下掌沿破了一点,而那里恰好有一层薄薄的白色浮皮,虽然被她涅破,却并没有出血。
“这个,应该是一层薄茧,所以就算破了也没关系。
而且她全身的皮肤本来就溃烂了,破一点茧皮也没人在意的。”
周子秦说着,又仔细端详着她茧子所在的地方,见是在小指下面的掌沿,不由得微微皱起眉,“真奇怪,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验尸看见茧子长在这里的。”
“嗯,按道理来说,人的手掌用力的地方在虎口,外掌沿这边应该是最不可能长茧子的地方。”
黄梓瑕再仔细观察,见左手中间三指的指尖、右手大拇指也一样有略硬的皮肤,思忖良久,比划着写字、绣花、浆洗、捣衣等各种姿势,却没能得出任何一个结论。
周子秦收好她脱下的手套,说:“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这女子出身应该不错,头发和牙齿都十分光泽,身体上似乎没有做过重活的痕迹。
如今穿着王若的衣服出现在雍淳殿,又面目难辨,我们要说不是王若,又似乎拿不出有力的证据……”
黄梓瑕干净利落地说:“为免打草惊蛇,你先在验尸册上记录下来,但不要直接说破,只说死因吧。”
两人打开门,到外殿见过各位等候的人。
周子秦向众人行礼,然后捧着手中的验尸记档,只捡了简略的说:“验讫:死者某女,身长五尺七寸,面目模糊,全身肌肤乌黑肿胀,遍体脓血。
死者牙齿齐全,头发光泽长及脚踝,全身无外伤,应系中毒身亡。”
王麟连连哀叹,说:“可恨,太可恨!
真没想到,我侄女会在重重宫闱之中死于非命……”
身后王若两位从琅琊赶来准备参加大婚的兄弟,也都个个面露惨色。
年长的一位问:“不知我妹妹的死因是……?”
“死于毒箭木无疑。”
周子秦回答道。
“毒箭木……”
众人都没听过这名字,唯有王蕴问:“可是南蛮称为‘见血封喉’的那种毒?”
“是啊,京城是很少见的。”
不过昨晚也有几个人死于这个毒下。
周子秦看了看黄梓瑕,见她没有要对他们说明的样子,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不多久,王皇后也亲自来了。
她隔窗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尸,顿时回身,身后的长龄赶紧扶住她,才没有跌倒在地。
她踉跄地掩面离去,连一句话也不曾说。
长庆领着后廷一干人收拾遗体,一群人都是默然无声。
王家的马车驮了棺木离开,李舒白伫立在宫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周子秦奔向了崔纯湛的车,黄梓瑕拉过备下的马准备爬上去,坐在马车内的李舒白隔窗一个眼神看过来,她只好把脚从马镫上收回,上了马车,照例坐在那张矮凳上。
车马一路向着永嘉坊而去。
李舒白一路上并不看她,只用手指轻触着那个养鱼的琉璃瓶,引得里面那条红色小鱼不停地曳着薄纱般的尾巴追逐着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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