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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了要紧事,田恒便告辞离去。
出了华府深宅,他轻轻叹了口气,若猜得不错,宋国政局恐怕要乱了,想让华元腾出手对付屈巫,怕是不易。
还是要寻些人手,有备无患……
果不其然,公子期还没从宫中出来,他家中巫者便意外身故。
紧接着,华氏和向氏的暗斗开始浮于表面,其他公族亦蠢蠢欲动。
不过这些,并没传入宫中。
花了五天时间,公子期的病情终于缓和,可以归家。
在接受了宋公赏赐之后,有些时日不见的巫祝,竟然派人来请。
难道是为了肠痈的疗法?这病若是急性发作,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没救的,不怪巫祝好奇。
只是楚子苓心中还有疑虑,这可就涉及针法根本,并不能外泄他人,若巫祝真要探问,该如何婉拒才好?
然而考量再多,当楚子苓真见到人时,对方却没问这个,上来便道:“楚女可知,近来宫外死了几个巫医?”
楚子苓一愣,死了几个巫医,跟她有什么关系?
巫祝却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勾了勾唇角:“其中便有乐氏家巫。”
乐氏!
楚子苓心头一凛,看来之前她让田恒去查的东西,有了结果。
只是华元为何不针对乐氏,反而杀了巫医?难道是内外勾结?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面前巫祝的神色却沉了下来:“楚女以为那乐氏巫医,为何害你?”
这还是巫祝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楚子苓不敢怠慢,思索片刻道:“应是为了驱除瘟鬼之事。”
当初宫外的阻力,可不是一点两点,有人记恨,再正常不过。
这回答,却没让巫祝的面色缓和多少,带着几分森然,她道:“宫中大巫无数,为何旁人忌惮你这个楚巫?驱除瘟鬼又算得了什么,然来人便治,一治便愈,你可还是个巫者?!”
楚子苓绷紧了脊背,一时答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诘问。
来到宋国,她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许多。
会在面上绘出巫纹,会背诵《素问》装作施咒,会祭祀神明施法驱鬼,然而她的心,是巫者吗?巫者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治病救人?不,巫者的本质其实是“生杀予夺”
!
他们能勾连鬼神,掌控生死,占卜未来,是独立与王权的至高存在。
这样的人,在乎的从不是救人,而是“权力”
本身!
就算宋公指派,该不救的人,她就不应该救;就算身份高贵,说治不好的,就是治不好。
这不是取决于她的“术法”
是否灵验,而是要看治病之人是否谦恭,是否崇信,要看她自身的利益取舍。
能一言以决生死的,这才是真正的巫者!
而她的行为过界了。
不是因为她治好了太多的人,而是她放弃了巫者神圣的权力。
“灵鹊”
又如何?真正的大巫,会是这种平易近人的鸟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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