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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果然说:“朕留下来陪你,顺便查查你这几天是不是好好练字了,有没有偷懒。”
谢宁抿嘴一笑,烛光下她安静的模样仿佛画中人一般:“我才没有偷懒,皇上只管查好了。”
用过晚膳皇上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散步消食,又仔仔细细检查她这几天写的字。
白洪齐在一旁多端来一盏灯照亮,轻声禀报:“刚才外头除了膳房的人,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说是住在掖庭,是才刚采选入宫的美人,因为同屋的一个姑娘高热不退,看着病的不好了,听说皇上在萦香阁,想来求皇上开恩,让太医去给诊脉。”
皇上唔了一声,提起笔在纸上圈出两个写的有进益的字:“你怎么打发的?”
“掖庭自有宫规,这事她首先该请示掌理掖庭事务的潘尚宫,倘若潘尚宫不能决断,还有周禀辰、姚归林二人,这样的小事跑来萦香阁,实在是太不懂规矩。
冒犯圣驾不说,要是惊着谢美人可就……所以奴才刚才打发她去了,当着谢美人也没把事情合盘托出,还请皇上饶恕奴才欺瞒之罪。”
皇上点头说:“这事儿就该这么办,你很好。”
这三个字听的白洪齐心花怒放。
他伺候皇上多年,揣摩皇上的喜好脾性,这满宫里头上上下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他。
皇上现在最重视的人是谁?
谢美人啊。
更准确的说,是谢美人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得了皇上一句褒奖,白洪齐真比得了百金千金的赏还要畅快。
到了他这个位置,就算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差不了多少了,钱财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能继续得到皇上的信任重用才是顶顶要紧的头等大事。
就象今天这事,他等于是把谢美人放在了皇上的前头,为了怕谢美人听着这消息受惊或者是不痛快,他当着皇上的面就把这事儿给瞒了,过后才找机会禀报。
皇上非但没有动怒,还夸奖他做的对。
白洪齐补上一句:“奴才怕她们年纪轻不懂事,时常拿这等小事来惹谢美人烦心,已经打发人给掖庭宫带过话去,让潘尚宫再好好教一教她们规矩。”
没谁是傻子。
刚才来的那姑娘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嘴上说是给同伴求太医,可是既然已经病了一天了,早不求晚不求,偏皇上才到萦香阁她就过来求?再说谢美人又不掌管宫务,这事儿她求谁都没大错,但就是不该来求谢美人。
她这是不把潘尚宫、周禀辰他们放在眼里呢,还是想让皇上觉得下头的人都在玩忽职守,徇私舞弊?
更不要说谢美人腹中可是有龙种的!
这姑娘真是打错了主意。
白洪齐也没让人打她骂她,从头到尾一句重话都没说,不但一口承诺让人去把太医请来,还吩咐两个小太监亲自送她回掖庭宫去。
那姑娘想求见皇上的理由被白洪齐挡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送走。
这位姑娘不懂,但是青荷懂。
潘尚宫和周公公这下可都算是被狠狠打了脸了,这姑娘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就算能保住命,这辈子也必定出头无望。
潘、周二位不会坐视旁人挑战践踏他们的权威,要是不处置了她,后头就不好管别人了。
斩草就得除根,既然要惩处,那就得一下打死,绝不能给她将来反咬一口的机会。
她走时还觉得白公公对她如此以礼相待,特意让人送她回掖庭,觉得自己格外有面子呢,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但青荷并不同情她。
这人敢跑到萦香阁来,明晃晃的意图当谁看不出来?她不但是没把潘尚宫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连谢美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她也敢冒犯。
自己上赶着找死,旁人不成全她都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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