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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有罪,孩儿不敢起来——”
秦惊羽哭得稀里哗啦,一面摇头,一面使劲往下沉,琥珀见天子在场,心慌意乱,又急又怕,哪里拉得起来:“皇姐皇兄都身份尊贵,就孩儿不受待见,父皇不疼,母妃不爱,呜呜,孩儿要离宫出走,跟着外公浪迹天涯去……”
正嚷得起劲,手臂一疼,却是秦毅趁人不备狠狠掐她一把,疼得她眼泪更是狂飙,心中郁闷不解,只觉身子一轻,被秦毅用力拉起来。
“傻小子,尽说混账话!”
秦毅瞪她一眼,眸底却是暗藏笑意。
秦惊羽揉着被掐痛的地方,扁嘴不语,这个父皇,就算看出自己是在演戏,也没必要下手这样狠吧,保准一片淤青了!
“陛下……”
听得不远处梅妃惶然低呼,秦毅过去,将她也扶起身来:“朕听说你过来明华宫找羽儿说事,羽儿年少无知,你这做长辈的,就不要与他计较了吧?”
“妾身不敢。”
梅妃顿了下,满面悲戚,哽咽道,“但是陛下,凰儿是堂堂大夏长公主,怎能忍气吞声,任人欺辱……”
“凰儿的事情,朕也听说了。”
秦毅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道,“孩子们都大了,这些儿女私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儿女自有儿女福,我们就静观其变,乐见其成吧。
母后那里,朕自会好生解释,你们就不要再去告状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轻淡,却暗含天子威严,梅妃听他如此表态,也不好再说什么,知趣行礼告退。
等梅妃一走,殿内安静下来,秦毅慢吞吞转身,朝向那低眉顺目的两人,鼻腔里淡淡哼出一声。
“哭啊,怎么就不哭了?”
陪同父母午膳过后,在母妃那里讨了些药膏,漫步回到自己寝宫,秦惊羽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场苦肉计,总算将事情平息下去,这回是托了母妃腹中孩儿的福,父皇亲自过问,明里暗里庇护,只用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就封住了梅妃的嘴。
这帝王心术,用到后宫家事,同样奏效,很值得学习。
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仔细端详,母妃那一巴掌,听着响亮,其实并不重,事先又有眼神暗示,根本不碍事,只是收掌之际,指甲在面颊上刮了一道微红的划痕。
正瞅着铜镜中略显狼狈的面容,背后青光微闪,镜中映出一张温润明秀的俊脸:“殿下,过来搽药吧。”
“嗯,我自己来吧。”
秦惊羽应了一声,转过身去。
“还是让我来吧,殿下闭眼就是。”
燕儿打开一只小巧的银盒,手指从中挑了些许暗红色的药膏,另一只手轻抬她的下巴,正要抹上,忽又停住。
看了看指尖的药膏,手指凑到鼻前,深深一嗅:“不对,以往消肿止痛的药膏,颜色气味都不同。”
“知道你心细。”
秦惊羽睁眼一笑,“这本来就不是消肿止痛的药膏。”
“那这是……”
“我外公特制的,显创留痕膏。”
秦惊羽暗自好笑,没想到这位老人家年逾花甲,还童心泛滥,做出些稀奇古怪的整人之物来。
燕儿微微错愕:“为什么要留痕?”
秦惊羽拍了拍面颊,轻笑道:“既然是苦肉计,怎么能不演到底呢?来吧,早些抹上,早些出效果!”
“但是——”
燕儿还在迟疑,秦惊羽已经拉起他的手指,朝自己被打的地方点去。
“殿下,还要演戏吗?”
燕儿顺着她的意思,药膏涂上,指腹轻轻摩挲那细嫩的肌肤,眼底充满怜惜之情,“其实又何必呢,那么美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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