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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鸿尚未听完,脸上已经带了戾气:“牙白竟是回来谋害旧主的?当初若换了别人,哪容她去寿王府,只怕早提脚卖出去了。
如今她装着可怜相,你又肯救她,竟不知报恩,简直该死!”
“我想着,总要人赃俱获才叫她无话可说。”
顾嫣然轻声道,“我其实早有些疑心了,只是今日甄氏说的这些话,你看能信几分?”
周鸿皱眉思索片刻,道:“齐王妃既要弄死她,为何今日还要带她来礼佛?”
“正是你说的这话。”
顾嫣然轻拍了一下手掌,“牙白这事儿要说也算机密之事,又是寿王府送来的人,怎么就被她知道了?若说是买通了齐王妃身边的丫鬟,她一个失宠的侍妾,齐王妃的心腹丫鬟必定是买不动的,可若是那二等粗使的丫头,又如何能听见这种事呢?不知是不是我如今多疑了,纵然牙白之事是真,我也不敢全然信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鸿断然道,“若说救她,你莫要出面,我自会安排人送她出京城。
我安排的人,即使有人知道,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断不能让她进府里来。”
顾嫣然若有所思地道:“只是我倒有个想法。
甄氏说齐王要坏我名节,让你失了脸面,从此不能在朝堂上立足。
我总觉得这话细思起来不甚可信,若是我失了名节,你虽丢了脸面,难道会连职位也丢了不成?”
周鸿方才是听见有人用这般下流阴损的手段算计顾嫣然,一时怒火攻心顾不得多想,此刻听顾嫣然这样一说,也觉得不对:“说起来并无此道理。
难道你疑心甄氏是唬人的?”
顾嫣然摇摇头:“她说了牙白的事儿,是真是假一验便知,这是骗不了人的。
我疑心的是,齐王所谋并非如此。
试想你若官职不丢,他就是将我名节毁了又能如何?且此事若发,我们跟他更是死仇,他如今谋的是储位,纵然得了手,又对他有何好处?我总记得,甄氏在齐王府里递的那张纸条,上头还写了胁迫二字呢。”
“胁迫……”
周鸿沉吟一声,陡然扬了扬眉毛,“他是要胁迫我为他所用!”
顾嫣然展眉道:“这便说得通了。
他毁了我并无好处,只有借此威胁了你,才算有用呢。
只是我有些奇怪,为何在皇觉寺里,甄真半点不曾对我提起呢?”
“甄氏也是假的!”
周鸿脸色阴沉,“只怕那纸条都不是她写的。
你识得她笔迹?”
“不曾见过。”
顾嫣然干脆地道,“我与她原本并不熟悉,自然不曾见过她的笔迹。”
“一个牙白送进来,还怕不中用,索性再送一个进来。
将牙白抛出去,就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倒是好一手弃卒保车。”
周鸿冷笑,“既如此,甄氏愈发不能让她近身了。”
顾嫣然犹豫了一会儿,却道:“我倒是觉得,该让她进府来。”
“怎么?”
周鸿略有些惊讶,只是看了看顾嫣然的神色,陡然明白,“你想将计就计?不成!
万一我们料得不准,他们当真毁了你的名节,如何是好!”
顾嫣然才要说话,周鸿已经伸手要掩她的嘴:“不管怎样,我不能叫你去冒险!
若是不知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他们是要坏你的名节,纵然只有一丝的可能,我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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