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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望着远山的方向,也不知是沉思着什么。
而他思忖了许久,才发现一旁的阿采仍伏跪在地上不曾起身。
不由得笑了笑,躬身朝青年肩头拍了一拍,“怎么了,当场被陛下撞见,吓得腿软了?”
阿采缓缓直起身来,却不说话。
远甫这才发觉他有些不对劲,正欲追问,却见阿采望着白影远去的方向怔呆了好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先生……阿采好像……明白您之前是什么意思了。”
“噢?”
远甫一愣,竟见阿采双臂环搂住自己,身躯居然在瑟瑟发抖。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阿采以为自己是要死了,陛下他……”
阿采一边说,一边牙关发颤,最后的几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对感情之事迟钝得很,可谓是从未开窍,然而平日与野兽厮杀命搏,独独对杀气再敏锐不过,方才不过一个刹那,却让他顿感如坠冰窟般的战栗。
那人离开得这么久了,那冷冽刺骨的气息竟仍像噩梦一般,在四肢百骸中挥之不去……
远甫也沉默了,最后,才摇头苦笑一声。
也许,连那人自己也不曾发觉,又也许已经明晓,却仍在徘徊踟蹰。
然而,宫里的那位……哪怕是连身边人这样的犹豫,也是不能容忍的吧。
他叹了口气,望着阿采道,“好了,快起来,去屋里取点定神的草药来,你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话。”
阿采点点头,缓步走向那树屋,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洗礼,之前那莽撞木讷的青年竟变得沉稳寡言了许多。
然而当他转动木梯机关时,却是一愣之后,伴着惊叫一声,“先……先生,你快来看啊!
!
这木梯……这木梯!
“
远甫大惊失色急急赶来,细看之后,也呆在原地。
明明是同样的木梯,转动间,却是流畅自如,毫无阻碍——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之前还滞涩难用并发出噪声的物事。
而细看那机关咬合处,竟露出新旧不一的痕迹,显然是被人重新拆装过。
一道淡雅倩影如轻烟一般掠过心头,回想起对谈时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远甫愕然在地,全然说不出话来。
难不成……那人是……
……
“我发现,你总是做些让我捉摸不透的事。”
兮予立在血素缁旁,面带无奈地望着正将一把不知是什么来历的混合药草捆作一束的某人。
偏偏这人还傲慢得很,对她不闻不问,抱怨也好,指责也好,全然不做理会,让她不由得纳闷至极——他究竟是带她来这深山老林里做什么的,竟将她当空气一般,既然如此,又带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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