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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时间沉淀的男人就像是一坛子酒,埋得越久便越凛冽醇香,这会连带着声音都是冷清清的没有人气。
“行,明日哀家就带你去瞧瞧,看看你这皇帝心上的女人,现在和别的男人过得有多好。”
苏太后发了狠,气得险些捶胸顿足,也顾不得什么太后仪态。
严褚的目光终于从眼前的折子上挪了开来,他定定地瞧了会苏太后,蓦地勾了勾嘴角,道:“元盛,请太后回慈宁宫。”
不得不说,他当真被苏太后那几句话戳到了痛处,那是他无数个日夜都悔到了骨子里的事,那是他闭上眼就要忍不住深想的人,现在,是别人的了。
他根本不敢去看。
怕失控,怕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会化作跗骨之蛆盘踞,怕自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人抢回来。
遇上鹿元欢之前,他从未想过,爱一个人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只一次,就让他铭心刻骨。
严褚像是回到了没见过鹿元欢之前的生活,每日不停歇的忙碌,大余国力达到了巅峰,百姓们拥戴他,夸他是个好皇帝。
除了不近女色,没有子嗣之外,他简直就是位无可挑剔的好君王。
像是终于对苏太后以及朝臣的喋喋不休厌了烦,严褚终于开始在皇后宫里留宿,没过多久,长春宫就传出了好消息。
皇后有孕了。
这消息就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将前朝大臣与苏太后的心尽数抚慰下来。
可元欢看得清楚。
消息是假的。
严褚在长春宫留宿的时候,到了半夜,将折子一收,人就踱步去了偏殿,而皇后咬着唇崩溃大哭,觉得羞辱又心酸。
她是喜欢他啊,她喜欢他所以那日才学着鹿元欢的穿着,妆容,甚至还在眼角点了一颗痣去见他的啊,皇后之位确实是她谋来的,可他也不能这么对她啊。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啊。
嫉妒就像是在熊熊火苗上浇的一瓢热油,她现在是皇后,她想弄死鹿元欢,都不用自己动手,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到底,不敢有所行动。
只是时不时去凉亭小坐,瞧着远处琼玉楼的亭台水榭,她心里的那股气就呲的一下灭了,也不是不气了,就是多了一种无力感。
一种根本无力抗衡的感觉。
然后她就听说自己有孕了。
前来号脉的两个老太医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一本正经地胡扯,末了又看了严褚一眼,然后说下去开安胎的方子。
安个鬼的胎。
成亲这么久,她连男人的头发丝都没能碰到过,哪来的孩子,这群人,显然是得了指示,闭着眼睛说瞎话。
先为贵族嫡女,后做主中宫的女人气得身子都在发抖,等人都下去了,她才堪堪压下想要同他理论一番的念头,轻声细语地问他,说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于是严褚十分直白地跟她说了,“这个孩子,将是未来的储君,你若不要,朕可以找别人。”
要。
为什么不要。
她是皇后,自然也会是唯一的皇太后。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她一日日假扮着有孕的模样,孕吐啊嗜睡这些都做得十分逼真,但总归是难熬的,直到生产那日,她躺在床榻上,见到有嬷嬷抱来了一个显然才将出生不久的婴孩。
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殿里都是严褚的人,此刻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推金砖倒玉柱一样跪了下来,就连声音里的喜庆调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真是可笑又可悲到了极致。
元欢还看到了自己,她看到自己嫁了人,日子得过且过,没有什么让人开心的事,也没有什么让人伤心的事,一过就是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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