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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的笑了笑,道,“……阿娘真是偏心啊。”
如意正不解他为何有此感叹,萧怀朔便又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是为了你的身世,阿娘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如意同他对视着,那一瞬间她有无数话想质问萧怀朔,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心中万千思绪缠杂如麻,眼中泪水怔怔的滚落下来。
到后来终于能说出话,却只是凭心中一股不平的执念,“……为什么要告诉阿娘,你难道不明白……”
突然得知真相时,她也曾有那么一瞬间怨恨萧怀朔为什么没有将真相彻底埋葬,而非要引着她查出来不可——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软弱动摇罢了。
她知道萧怀朔没有做错。
这是她必须亲自去面对、去做出取舍的事,没有任何人应该替她去承担或免去这份痛苦。
从她决定寻找庄七娘的孩子时,她就已在冥冥之中选择了这个结果。
可是徐思不一样。
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死在她曾爱过的男人手上,而她无知无觉的陪伴了他十几年。
她所能从这件事里得到的,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如意所遭遇的尚不及她的万一,已痛苦至此。
徐思又该如何?
她不明白,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萧怀朔究竟为什么要让徐思知道。
萧怀朔却道,“这就要问你了。”
“我?”
萧怀朔道,“这些事该让什么人知道,不该让什么人知道,你心里没底吗?你若这么不想让阿娘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该用阿娘给你的那些人去查。”
如意几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指控。
她恍惚了片刻,才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这也是她的错。
不管庄七娘还是徐思,都为她的疏忽而遭受痛苦。
她总是这么顾此失彼,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一些,把事情处置得更周全、更滴水不漏些。
她哑口无言,只是转身想回徐思身旁——她还在想,为什么徐思要撵她回去一趟,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明明什么什么都知道,可明白如意决定隐瞒她后,她便装作一无所知。
如意以为无人能帮自己承担这份痛苦,可原来徐思已经替她分担了——偏偏是本该最痛苦的那个人,不声不响的替她分担了。
萧怀朔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重了,见如意怔怔的立在哪里,便又道,“前几日你魂不守舍,阿娘知道你在追查一些事,便遣人去问……”
如意转身便要离开,萧怀朔忙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如意道,“回阿娘身边。”
她想,至少先回去陪徐思将那卷佛经抄完。
萧怀朔想了想,声音稍缓,“你现在回去做什么?且过一阵子,等阿娘缓过来再慢慢的同她说吧。”
如意终于停住了脚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周详的向萧怀朔解释,“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不要说,这件事先……”
萧怀朔的目光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冷下来,他似是在嘲讽,“……装作没发生吗?”
如意只平静的点头,道,“是。”
萧怀朔道,“你也不打算让阿娘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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