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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强力压抑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份嘶哑:“她可是你的皇嫂。”
那“皇嫂”
二字被沈羲遥说得极重,看似提醒,实则警告。
“臣……知道。”
我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那么轻,轻到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徐征远,你还不带裕王走?”
沈羲遥一声喝令,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羲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闭上眼,不知今生是否还会再见。
我再来不及多想,此时房中只有我和沈羲遥两人,我不知接下来他会如何对我。
我一直跪在地上,沈羲遥却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来。
看着他的手在我面前,我一怔,抬头,是他温柔的笑意,我却因为这笑容而不安起来。
“带朕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他的语气听不出他的心思,此时我只能服从他,虽然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我还要走下去。
“这是书房?”
沈羲遥随手拿起桌上一支毛笔,看着铺在眼前的洁白宣纸,抬头微笑问道。
我点点头,嘴唇咬得紧紧的,不敢言语。
“这画不错嘛。
是《九九消寒图》?”
沈羲遥此时仿佛是来家做客的客人一般,十分友善,细细参观着房间的装饰摆设。
我闻声看去,他对着的正是那幅我与羲赫一起画就的《九九消寒图》。
我屈身施礼:“正是《九九消寒图》,民妇的拙作,污了皇上的眼了。”
“怎么能是拙作呢?”
沈羲遥笑得爽朗:“皇后与裕王同做的花,不说画工,也是难得了。”
我一惊,却不敢再说话。
“不过却还少一些东西。”
他的眼中有深深的敌意,取下画来铺在桌上,对我淡淡道:“磨墨。”
我快步上前,取来一锭新墨细细磨着。
只是普通的自制墨,并不如宫中他惯用徽墨。
他负手站在窗前,庭院里一株梅树的影落在雪白的窗纸上,此时只有戚葳的枝叶,再无冷冽的清香。
我不敢看他,只低低道:“皇上,好了。”
他扫一眼案上的笔道:“哪支是你的?”
其实我与羲赫并不细分,只是我常用的笔管细一些。
他见我不出声,便拿起一支,正是我用得最多的那支羊毫。
他思索片刻,在纸上写下“试数窗间九九图,余寒消尽暖回初。
梅花点徧无余白,看到今朝是杏株。”
之后又落了款。
我退在一旁:“谢皇上赐墨。”
“若朕不写,外人如何知晓,朕与皇后鸾凤和鸣,与裕王手足情深,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呢?”
他的面上虽是笑的,可声音里透出瘆人的冷来。
“皇上!”
我低低唤一声:“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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