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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esp;&esp;晏山一眼看见谭兹文，他坐在电视屏幕下的吧台边，电视里正在放一部九十年代的惊悚电影，血浆十分像番茄酱，喷洒得很为壮观。

&esp;&esp;晏山被画面吸引住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走过去，过了一会才说：“老谭，推荐一杯好喝的。”

&esp;&esp;谭兹文转过来，晏山的眼神顺势落下，康序然坐在谭兹文的身边，不知盯着他看了好久。

刚才怎么会完全没有注意到康序然，以前走到哪里，握紧彼此的手

&esp;&esp;像有人用一根皮筋弹了弹晏山的耳根，火烧似的，烛心一跳一跳，跃到晏山的心上去，的确有什么情绪像箭一般飞过去了，晏山不愿去捕捉，让心像丝绸一般平整、无瑕。

&esp;&esp;晏山盯住隋辛驰，在隋辛驰走过来的几秒内不曾移开眼神，所以看清隋辛驰所有的运动轨迹，看清他眯了眯眼睛，又睁大，像点亮了一颗灯泡。

&esp;&esp;隋辛驰站在电视机下面了，噪音让他的面孔显得那么不真实。

晏山怀疑面前的人是否是隋辛驰，那个立在老张店门张望的男子，还是仅仅他们十分相像。

&esp;&esp;隋辛驰说：“真的是你，刚才隔远了还不确定。”

&esp;&esp;然而真的是隋辛驰，如果没有在镇上相遇，他就仍旧是那个寡言、十分冷酷的纹身师，他们不会相隔这么远就将彼此认出。

&esp;&esp;应淮嘴里衔着一支烟，白烟暂时隔绝他们的视线，他重心不稳地靠着隋辛驰，眼睛很长，像没睡醒般虚着，隋辛驰的两只手都放在裤兜里，下颚线紧绷，没有任何表情。

晏山想起被辣椒激出泪水的隋辛驰，眼睛眨得好密集，简直要扇起爽快的风。

&esp;&esp;晏山和隋辛驰打招呼，发现应淮一直从凌乱的头发缝隙中看他，从他的眼看到他的脚，表情微妙，依旧笑着，露出两颗闪亮的虎牙。

这目光像一种审视，不友好和冒犯，晏山感到被胶水黏住，盯了回去，把应淮也看个透。

一把软骨头，走起路来扭着、摇着，身体薄成纸片，放进再窄的缝他都能脱身。

&esp;&esp;应淮推了推隋辛驰，嘴角高高地吊起，尖着嗓子说：“介绍一下你朋友啊。”

&esp;&esp;隋辛驰没接话，斜倚在了吧台上，伸出右手接来一杯酒。

瞬间没人再说话，谭兹文左瞧右瞧，觉得这气氛怎么就跌向古怪，他是个怕尴尬的性子，非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否则身体疯狂分泌汗液。

&esp;&esp;“应淮，这位就是你男朋友？”

&esp;&esp;“嗯。”

应淮从背后摸了摸隋辛驰的下巴，两条手臂也就顺势挂上去了，“帅吧？”

&esp;&esp;没话找话。

晏山简直要翻白眼，不想再看下去，侧身过去。

这时康序然抓紧了他的手，他才发现康序然的手掌很冰，又非常湿，想到室内空调对康序然来说偏低了，他一定冷得骨头都痛，就问吧台要一杯温水给康序然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