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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桌前,目光从一件东西迅速转向另一件,要看看诺曼·斯韦恩把自动手枪塞进嘴里之前最后都看见了些什么。
有些东西好像不太对头。
宽宽的绿色吸墨台上,靠右放着一本五角大楼的专用记事簿,簿面美国陆军徽章的下方印有斯韦恩的军衔和姓名。
在记事簿旁边、吸墨台皮子边缘左侧的地方有一支金质圆珠笔,尖尖的银色笔头露在外面,好像刚刚才用过,写字的人忘了把圆珠笔头旋进去。
伯恩在桌前俯下身来仔细察看那本记事簿,他距离死尸只有几厘米,空气中火药爆燃和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还十分强烈。
记事簿上空空如也,但伯恩小心地把最上头的几页纸撕了下来,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
他退后几步,还是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呢?他环视着房间,目光在家具上转来转去,这时弗拉纳根军士长在门口冒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弗拉纳根满腹狐疑地问道,“我们在等你呢。”
“你那位朋友也许觉得待在这里太难受,但我跟她可不一样。
我不能那么矫情,要了解的情况多着呢。”
“我觉得你好像说过,我们什么都不能碰。”
“军士,‘看’和‘碰’不一样。
除非你把什么东西拿走,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有人碰过它,因为东西已经不在了。”
伯恩突然朝一张风格富丽的黄铜面咖啡桌走去,这种桌子在印度和中东的集市里常能见到。
它摆在书房的小壁炉前,两边各有一把扶手椅。
并非桌面正中的位置上搁着一个瓦楞玻璃做的烟灰缸,缸底满是抽了一半的香烟。
伯恩弯下腰拿起了烟灰缸;他把烟灰缸托在手里,转向弗拉纳根。
“军士,就比如这个烟灰缸。
我碰过它,我的指纹留在上头,但谁也不会知道;因为我要把它拿走。”
“你拿它干吗?”
“因为我‘嗅’出了点情况——我是说当真闻到了。
我用的是鼻子,跟直觉没关系。”
“见鬼,你到底在说什么?”
“香烟的烟雾,我说的就是这个。
它会在空气里停留很长时间,比你想像得要久。
找一个记不得自己戒过多少次烟的人问问,就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
“那咱们就去和将军的老婆谈谈。
我们大家来谈一谈。
快点,弗拉纳根,我们来玩玩看物说话。”
“你口袋里揣着把枪就自以为很勇敢,对不对?”
“走吧,军士!”
瑞切尔·斯韦恩的脑袋向左一歪,把长长的杂色黑发甩到肩膀后面,在椅子上坐得笔直。
“这话听着令人非常不快。”
她朗声说道,一双满含责备的大眼睛紧盯着伯恩。
“当然会让人不快,”
伯恩点头表示赞成,“而且它碰巧也是事实。
这个烟灰缸里有五个烟屁股,每一个上头都有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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