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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跃拱手一礼,“阁下言之有物,不知阁下的救灾良策是何,想来陛下和其他臣子愿闻其详。”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们以为孟跃以军功入仕,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罢了,谁知伶牙俐齿。
三从四德于她而言不过耳旁风,毫无作用。
换了任何一个女娘,直面曹侍郎的指责,恐怕都羞愤欲死了。
孟跃见好就收,商议救灾之事,将这茬轻描淡写带过去,反而衬的曹侍郎等人丑态百出。
早朝之后,一名内侍将孟跃请了去,她刚入内政殿,就被人抱了满怀。
“跃跃。”
顾珩声音发着颤,因为愤怒,为孟跃不平。
孟跃温柔的拍拍他的背,“不必为这些小事生气。
当下救灾要紧。”
那厢孟跃朝堂上怒斥曹侍郎之语也传了出去,心腹与恭王道:“姓孟的厚颜无耻,曹侍郎委实不是她对手。”
“行了。”
恭王呵斥,心腹愣住。
恭王有些烦躁,“退下。”
屋内只剩他一人,春日里,气温还有些凉意,恭王却只着广袖单衣,乌发披散,更显得一张面容秾丽无双。
他唇齿间咀嚼着孟跃之语,神情微妙,似恼怒似气愤,又掺杂一点别样的情愫。
难道真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孟跃?
恭王不信,是人就一定有弱点。
天上日头偏移,升至高空,又逐渐西落。
散值回府路上,陈侍中的华盖马车路遇老媪幼儿,情急之下逼停,陈侍中受惊磕到额头,就近医馆医治。
然而医馆内室,他看着一身药童打扮的恭王时,恨不得晕死过去。
“陈侍中何必如此,本王一个空壳王爷,又能把陈侍中如何?”
陈侍中颤手捋着胡须,安抚自己过快的心跳。
恭王将托盘随意扔在一侧,在楠木交椅落座,微微后仰靠背,双手慵懒地搭在扶手上,桀骜本性尽显。
陈侍中:………
恭王含笑:“本王记得陈侍中出身关东陈氏大族罢。”
陈侍中呐呐应是。
“三个月前,陛下才提拔了几个关东子弟。”
恭王话音一转,声如鬼魅:“啊,忘了提了,四人中,两人出身平民,两人出身小士族。”
陈侍中不语。
恭王微微偏首,左手撑额,微压着下巴,黑色的眼珠上移,露出大片眼白,犹如一只凶兽盯紧猎物:“朝中贱多而良减,假以时日,关东陈氏大族,恐怕也要泯灭泥尘中了。
百年之后,不知陈侍中如何面对陈氏列祖列宗。”
医馆外的嘈杂声渐渐止了,内室愈发安静,左右小心翼翼在外唤,陈侍中掀开蓝色布帘出来,“回罢。”
夜幕漆黑,陈府的灯亮了一宿。
次日,奉宁帝要从户部调拨银两救灾,却卡在了门下省。
陈侍中拱手道:“陛下,昨儿个夜里边关急报,北边敌人蠢蠢欲动,若将国库大量银两投入救灾,一旦北边战事,瑞朝应接不暇,国之危矣。”
尚书左仆射和尚书右仆射面面相觑,不明白陈侍中唱哪出,两人静观其变。
连承不太赞同:“眼下灾情在即,若不及时安置,灾民生怨,恐有民变。
臣以为还是以救灾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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