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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远在原地转了几圈,咬牙道:“不知所谓!”
对面两个胖子还跟他比了个手势,让他稳住。
“见过大场面没有,不要慌。”
过后不久,王长东王长史的车辆也缓缓驶进水东县,朝着县衙方向靠近。
何洺领着何兴栋一起出去迎接。
何兴栋站在何洺身后,低着头,恭恭敬敬地,今日特别讲规矩。
王长东尚未上任报道,此时一身麻衣,颇为低调。
眉眼低垂,神色郁郁。
他跟着何洺走到县衙门口,抬头看向牌匾,一时站着没动。
本县百姓是不知道哪个官又来了,也不管这些人。
只是县衙地处闹市,加上今日有粮会到,不少人正聚集在县衙门口等消息。
王长东道:“本官名长东,字渐水,倒与这水东县颇为有缘,所以沿途过来看看,没给何县令添麻烦吧?”
何洺:“王长史这是哪里的话?请里面坐。”
何兴栋探头一看,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方拭非的脸。
方拭非也看见了他。
二人四目相对,何兴栋无声喊了句她的名字,方拭非却移开视线。
“度支郎中且慢!”
何洺光是听见那道声音就头皮发麻,转身直接训斥道:“方拭非,你岂可放肆!
县衙前面不容喧哗。”
王长东停住脚步,说道:“你还知道本官曾任度支郎中?不过本官如今已经卸任了。”
方拭非从人群中走出来,朝着王长东作揖一拜,又朝着何县令一拜。
铿锵有力道:“下愚冒犯,今日敢大胆叫住王长史,自然是知道您已调任本州长史。
恳请王长史,替水东县百姓申冤!”
众人轰动,不明所以地看着方拭非,指指点点的,叫王长东也听不见何洺的声音。
何洺朝身侧人使了个眼色,那官差就要来拿,
王长东却表现出一脸惊讶,小步上前,跑到方拭非面前问:“小郎君所指何事?”
一连说了两次,那官差不敢当着他的面动手,无措看向何洺。
何洺急得跺脚,也从台阶上走下来,说道:“王长史,您切勿听她胡说……”
方拭非多年习武,声音洪亮。
此时大声道:“敢问何县令,为何后人总说秦祖繁刑重赋,急敛暴征?”
何洺横眉:“什么?”
方拭非自己答道:“战国时期,百姓的各式税赋约有七成,一千斤粮食就要交七百斤。
秦祖当政后,减至五成,一千斤粮食可以少交两百斤。
朝廷征徭役,依旧是一年二十天,并未加重,可百姓不堪其苦,叫苦连天,这是为何?因为征收徭役的地方是在咸阳,咸阳附近的黔首自然不会受到影响,然秦王一扫六合,一统天下,那些离得远的南方,光是赶路去咸阳,就得走八个月的路程。
他们背着自己的行囊,告别故土,在这八个月里,只有老弱妇孺留在家中耕作。
八个月后,征完徭役,好,过不了数月,又是新的一年。
家中劳丁常年不得归家,永远都在征收徭役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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