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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esp;&esp;她黑色的眼睛里溢满了痛苦与仇恨，在魔鬼玩味的审视中，她用嘶哑的声音哀求，恳求魔鬼实现她的愿望。

&esp;&esp;自那一刻起，她便抛弃了神明，转而投向了魔鬼的怀抱。

&esp;&esp;魔鬼从来不是大慈善家。

跟所有故事里一样，崔梅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个代价便是她的灵魂，她也只能以此支付。

&esp;&esp;可怜的崔梅恩！

那一年她瘦弱、贫穷、遍体鳞伤，除了尚算完整的一缕灵魂，她找不出其他任何能打动魔鬼的东西。

&esp;&esp;金色竖瞳的魔鬼静静地看着她，既不答应她，也不离开。

他用一点点的怜悯和稀薄的希望吊着她，崔梅恩就只得拼命地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esp;&esp;她哭着，求着，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肿胀的喉咙再也无法发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esp;&esp;03小公爵

&esp;&esp;魔鬼的脸已经被欲丨望彻底地点燃了，此刻不论是谁来看，也不会将他和城堡里的小少爷联系起来，尽管他们确实长着同一张脸——谁会想到那位冷漠刻薄的少爷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esp;&esp;崔梅恩的手环绕住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他——门却在这时被敲响了。

&esp;&esp;深夜不会有仆人来打扰崔梅恩夫人，这是公爵府的规矩。

&esp;&esp;魔鬼不快地眯起眼，崔梅恩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支起上半身来，听见门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清澈且低沉，比之魔鬼甜美到让人愿意奉上灵魂的嗓音来说，这个声音多了几分人类的沙哑。

&esp;&esp;这是公爵的独子，亚瑟·梅兰斯的声音。

&esp;&esp;“深夜贸然打扰，十分抱歉。”

小公爵平淡地说。

听上去他对门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并非有意打搅二人的好事，“今天是仪式的日子。

崔梅恩夫人，我在书房等您。”

&esp;&esp;说完他就离开了，脚步声渐渐变小，往走廊另一头书房的方向而去。

崔梅恩转过脸来，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esp;&esp;“看来我们都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她说，她坐直身体，摸了摸魔鬼柔软的黑发，又摸摸她的脸，不再是心照不宣的挑拨，动作更接近安抚一只发脾气的野兽。

&esp;&esp;安抚完毕后她试图下床，却被魔鬼按住了。

魔鬼摁住崔梅恩的肩膀，手指用力收紧，立刻就她的皮肤上压出了道道红痕。

&esp;&esp;“你怎么敢……！”

他愤怒地低吼，口中吐出一大串不属于人类语言范畴内的咒骂。

&esp;&esp;假设此刻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而这人又恰好是个研究深渊的学者，他一定会惊恐地发现，那一长串咒骂里包含了许多深渊咒语的开头。

&esp;&esp;如果魔鬼念完哪怕其中程度最轻的一个，那么崔梅恩就会被撕成碎片，一丁点残渣也不会剩下。

&esp;&esp;但他最终没有念完一个，即使咒语收尾的单词已经压在了他的舌尖。

魔鬼与崔梅恩对视许久，良久后他恶狠狠地吐出一个极为不雅的词来，向前倒在崔梅恩的身上，抱住她的腰肢，将脸埋在她的胸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