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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如此,她有些算计又如何?他情愿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只要不是真的心狠手辣、泯灭人性,他护着她便是了。
当真很想宠着她。
是以一边觉得席兰薇承认得太快、快到让他怀疑话中有假,一边又说服自己去信她的话。
就算当真有隐瞒,他也想相信,她起码是没有打算算计杜氏的孩子的。
“朕信你。”
他忽然说,说得有点突兀,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告诉自己。
“你的伤……”
他的视线定在她的肩头,隔着衣服看着已无甚异样,似乎已经没有白练缠着了,他便询问道,“好了么?”
问得席兰薇一慌。
这么些日子了,她在宫里应该算“得宠”
的,可因为这伤,他根本没正经碰过她,六宫都知道。
今日……这么晚了,他到了她的住处、又突然询问起她的伤情……
席兰薇一颤,顿时慌张极了,好像不受控制地又去握了那毛笔,一字字写下:“尚还未愈……”
颤抖的笔触暴露了她的失措。
霍祁淡睇着,待她写完,蓦地伸手一抽笔杆……
没用半分力气就将笔抽了出来,笔头划过她的手心时,留下了一道浓重的黑色墨迹。
这不是练字已久的人该犯的错误,握笔时的笔力不该能让人如此轻巧地抽出笔来。
霍祁睨着紧张得倏尔抬起头望向她的兰薇,执起她微凉的手,拇指按在她有些发颤的四指上、凝视着手心里的那道墨迹,笑意轻缓地弥散开来:“你是当真伤还未愈,还是不肯朕碰你?”
他一贯不加掩饰地问得直白,感觉到被他执在手里的柔荑又一颤,他松开她,朗声吩咐宫人:“去取水来,给才人净手。”
他生气了——席兰薇心下确信这一点。
只怪自己方才慌乱得过了头,让他瞧出了本意。
提心吊胆地任由宫娥服侍着净手、擦净,席兰薇放下衣袖,行至已在案边坐下的皇帝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桌子佳肴就在眼前,生生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他是皇帝、她是嫔妃,她居然因为侍寝的事惹恼了他,让谁听了去,都是她太不知本分。
皇帝抬眸觑了她一眼,夹菜不理,吃了两口,被她这冷冷清清、强压恐惧的样子弄得也浑不自在,遂睇了一眼旁边的席位:“不是还没用完晚膳?坐。”
席兰薇正坐下来,思绪还是不免往更“晚”
一些的方向飞转着,知道早晚避不过去,又偏生抵触得不行。
“朕召你去了两次宣室殿。”
皇帝悠哉哉的,余光瞥着她,非把话往那事上说,“头一回,是朕不想动你;第二回,碰上了刺客。
这么一想,才人的位子真是便宜你了,怎么就平白晋了位份?”
席兰薇直听得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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