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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席兰薇禁不住瞪他一眼,扭头看向青烟,还得继续劳烦清和代她说话:“卫氏是梧洵选进来的家人子,梧洵至珺山少说半月,然则半月前,宫中都尚未得知避暑旨意,你如何知道?”
“这……”
青烟脑中一懵,好在很快回过神来,立即道,“奴婢并不知……只是也在宫中有些时日了,见今年暑气重,便猜想大抵是要来避暑的。
于是早早地启了程,一路往这边赶,想着如是能赶着在路上得见陛下便等一等,如是迟了……”
她狠命一咬嘴唇,说得艰难,“就是冒死也得到行宫求见……”
席兰薇微微蹙眉,余光与霍祁一触,见他正笑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端然是在说:“这般解释说得通,你如何?”
.
在席兰薇道出下一句话之前,霍祯转过身去。
足下站定,他冷睇着眼前长跪的宫女,神色沉得让众人都不禁一颤:“你是如何来的珺山?”
到底不同于清和方才的软语,霍祯的声音让青烟登时一阵瑟缩,忙答道:“行了数日……”
“行了数日。”
霍祯重复着这四个字一声轻笑,“梧洵至此如若步行,你得从初春开始走——怎的,从那时起你便知今年暑期重了?”
语中森然愈甚,厉色纵使只在脸上显了一瞬便消失不见,还是让青烟连呼吸都乱了起来。
他居然在替她说话?!
前世记忆刻入骨髓的席兰薇不得不震惊于此,愈发觉得这人当真是奇怪透了……上一世,她全心全意地嫁给他,他先视她为棋子、后视他为弃子;这一世,她那般果决地毁了婚约,他何苦送手钏在前、这般回护在后,图个什么?!
思量中一阵窒息,席兰薇侧眸打量皇帝的神色。
他仍很平静,似乎正深思着眼前这令人头疼的后宫之事,未对霍祯对席兰薇的态度有甚不快。
稍稍放心,席兰薇重新看向眼前的二人。
在霍祯的迫视下,青烟已然方寸大乱,目光闪烁地慌乱思索着,如何把前面已然对不上的话语圆过去。
“谁安排你来的。”
霍祯继续逼问道,“谁让你栽赃给她!”
他的质问声沉且森冷,在殿中回荡着,带着一种凌人的正气。
正气……
这个词划过席兰薇的脑海时便让她差点忍不住自嘲得笑出来,继而让她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不需要这种“正气”
,她不需要这个人来护她。
“青烟。”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开口的是秋白。
她的语声比清和多了两分生硬,听着力度强些。
话么……自然也是替席兰薇说的。
话语中能寻到一分若隐若现的冷笑,与席兰薇面上的那抹冷意如出一辙:“你若‘行了数日’,鞋子便不该仍有八分新;如是坐着马车一路颠簸而至,便不该发髻齐整。
这些皆可不提,这通往行宫的道早已清道戒严,你是如何潜到此处挡驾的?是哪个世家有这样大的本事这样大的胆子,敢安排你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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