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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滞住,心中反复掂量着他的话,眼中的不解之意一分深过一分。
席垣笑了一笑,看向霍祁,颔首询问:“陛下可否暂避?”
霍祁点头,未再说什么,离座往外走去。
经过安玉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笑道:“一会儿再回来见外公。”
安玉乖巧地点点头,被父亲抱着往外走,还不忘朝母亲和外公挥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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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中的宫人自也识趣地施礼退下,殿中陷入安寂,席垣睇了眼手旁案几那一边的席位,向女儿道:“坐。”
席兰薇沉了口气,行过去落座,席垣说:“辞官是我自己的意思,和陛下无关。”
“……我知道。”
席兰薇应了一句,眉心却锁得更深了,“可父亲您没有必要……”
“什么才是‘必要’?”
席垣笑看向她,“你以为父亲是为了让你顺利为后才辞的官?并不是。”
“可是您……”
她缓了口气,凝视着父亲道,“若不是此事,您绝不会。”
“……这么说也对。”
席垣点了头,没有否认。
而后又说,“所以此事算是个契机,但不等于就是原因。”
“什么意思?”
席兰薇好看的黛眉紧紧蹙起,面上仍有些白得不自然,分明担忧与不快并存。
“我早就不想当这大将军了——当真想了有些时日了。
只不过,思来想去没什么合适的机会提起这事,所以借了你这事。”
席垣心平气和地说道,言罢笑意添了几分,“我知道,你是当真想尽孝、觉得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不是怕天下人议论。”
席兰薇稍一点头,静听父亲接着往下说。
“所以你就顺着为父的心思办吧……”
席垣轻松道,“从前也告诉过你,没什么战事了、朝中年轻将领也多,有些无趣。
我掌兵权这么多年,莫说是你,就连陛下也是会顾着我的心思的——所以上回才又派了我去出征。”
席兰薇颔首承认。
上一次,霍祁确实也是这样同她说的——她为了父亲的安全而屡次劝他不要让他出征,对他却未必和意。
“可是如此,对大夏就好么?”
席垣缓而摇头,“当然,陛下也不是昏君,知道我在军中威信足够、且必不会打败仗,才会始终让我掌这兵权——但年轻将领,也总是需要历练的。
有我在此压着,总是碍手碍脚。”
席兰薇安静地听着,一边承认他说得很对,一边又难免去细琢磨……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他真心所想,又有多少只是拿来安慰她、让她平静接受的说辞。
“再说……我也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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