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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雪擦干净了刀上的血迹,将马车夫的外套裹在格里沙身上,单手抱起儿子。
“走吧,我们马上可以看到你舅舅了。”
郎追目瞪口呆。
显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位女士经历了惊人的蜕变,为了带儿子去获得一个新家,她勇敢而不择手段。
但她似乎没什么需要被指责的地方,毕竟她干掉的是一个随身携带刀具,威胁女人脱衣服的男人,这事都不能算“黑吃黑”
,顶多是受害者反杀罪犯,上法庭都是格里沙的妈妈有理。
格里沙缩在母亲的斗篷下,奥尔加女士握住缰绳,扬鞭一挥,马儿便奔跑起来。
巍峨的高加索山脉已在他们视野之内,白雪覆盖了这方天地,这壮丽雄浑的风景携带着北国的大雪,用白色填满了郎追和格里沙的视野。
格里沙问道:“妈妈,舅舅会对我们好吗?”
奥尔加低声说:“他会对我们好的,他的妻子孩子都死在了雪崩中,你告诉他,你愿意给他养老,他就会答应让你住下。”
“如果他不肯收留我们怎么办?”
“那妈妈去做猎人,我用刀子和陷阱杀野兽,我还会放羊、放牛、钓鱼,我会喂饱你,养大你!”
郎追抬头看着奥尔加女士明亮的绿眼睛,坚毅的面孔,她的脸上染着风霜,但她已无畏无惧,他握住格里沙的手。
“你的新生活要开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格里沙。”
格里沙依然有些忐忑,但他的眼中已浮现对未来的期盼:“嗯!”
郎善彦和秦简回家时已近傍晚。
秦简说:“天气冷,我们也喝粥吧,暖暖和和地过冬。”
郎善彦点头:“我去腌些肉,用小炉子烤着吃。”
栀子姐此时已带着三个孩子迎了出去,将她们一下午做好的棉衣鞋袜交给秦简,拿了工钱回家。
郎追靠在门槛边,打开双手,秦简小跑过来将他抱起,在他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一家三口忙忙活活地吃烤肉,郎追用小米牙啃着烤鸡腿,努力摄入优质蛋白质。
郎善彦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寅寅,知道阿玛和妈妈今天出门做什么吗?”
郎追脆生生地回道:“你们在做好事,送吃的穿的给穷苦人。”
郎善彦:“对,这是好事,但这好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杯水车薪,一碗粥吃不饱肚子,一件估衣暖不了冬,这世上太多人泡苦海里,我们今天拉的这一把,也不能把他们拉上岸。”
秦简补充:“可是拉一把也有拉一把的好。”
郎善彦笑了:“对,我们拉这一把,说不得他们就能积蓄力气,明天自己爬上岸去。”
他摸着郎追的小脸蛋,“若是有朝一日,寅寅遇到了难事,也有人这么拉你一把就好了。”
秦简立刻呸他:“你才会遇难事呢,我儿子注定一生顺遂的。”
郎善彦举手:“好好好,我遇难事,苦都让我吃,福让儿子享,行了吧?”
郎追啃着鸡腿,默默点头,如果未来真能这么享老子的福,他也挺乐意的。
郎善彦的心思却又飘到了那张药方,如今京城共有三家知名药铺,其中以安平堂为首,做的是给宫中进贡药物的生意,每年至少是十几万两的进项,其次是济德堂,最后才是济和堂。
究其根底,是因济和堂的看家秘方不要紧,治疗痤疮、皮肤长斑、痔疮算什么呀?人家不治也要不了命!
安平堂秘制的瑶伽丸却能治疗老人中风后的急症,是救命药,王公贵族谁不备一份在家?但凡家中有余钱又有老人的,就是安平堂的潜在客户。
济德堂除了曲老爷子给的风湿药,又研制多种药酒,其中有一种壮阳的回乐酒,生意也好得很。
只有济和堂,进项最大的秘方是美容药和痔疮药,郎善彦自己行医时动不动给病人免诊费,若非张掌柜善于经营,怕是药堂总有一天要为了他这个东家的善心折本。
若是郎善彦也能创出一张如瑶伽丸般紧要的药方,寅寅就真能在他老子的功劳簿上躺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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