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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瞒着所有人,悄悄将聂辛叫到书房,命他立刻准备马车,护送九辰离开沧冥。
聂辛大吃一惊,满是不解。
季礼叹道:“我只怕,再晚一步,我就护不住他了。”
柔福长公主立在书房外,默默驻足片刻,复悄无声息的离开。
亥时,聂辛潜入兰苑,准备带九辰离开。
季礼站在苑外,望着阁内的烛火,满是感慨。
这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孩子,他们之间,不仅是将军和士兵的关系,更有割舍不断的亲情。
然而,就在此刻,东阳侯府的府门忽然大开,内侍尖细的嗓子穿透着侯府的每一个角落:“王上驾到!”
王驾亲临,自东阳侯府开府以来,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季礼亦是一惊,他压下诸般困惑,先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匆匆赶往正厅面见巫王。
彼时,巫王正在喝柔福长公主新砌的露茶,连向来不出佛堂的彭氏,都在季宣和季剑的搀扶下,亲自拜见巫王。
见季礼进来,巫王戏谑笑道:“在自己府中,恺之为何满面急色?”
季礼镇定自若的行完大礼,道:“王上突然驾临,臣不胜惶恐,一时倒着慌了。”
巫王朗然而笑,忙命他起身入座,敲着茶盏道:“孤今日的目的,恺之应该清楚。”
季礼干脆装糊涂,恭敬禀道:“臣今天,也派人去了浮屠岭,可惜,没有找到人。”
“是么?”
巫王淡淡一笑,放下茶盏,然后轻轻击掌。
两名戍卫营将士,连踢带斥的将一个人捆了进来,推到季礼面前,正是聂辛。
一名将士禀道:“方才,此人鬼鬼祟祟藏在后门,试图驾着马车逃跑。”
季礼只觉背脊发寒,情知再也瞒不下去。
年迈的东阳侯,对着巫王,双膝重重一跪:“都是臣管教无方,才令他屡屡闯下大祸。
他年纪尚小,求王上看在臣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臣愿承担一切责任。”
厅中诸人,都陷入沉默。
季剑按捺不住,想要开口,却被季宣死死拦住。
巫王双目幽沉得发寒,面上却依旧是和煦的笑意:“恺之言重了,若论起管教,也当是孤的责任,与卿何干?”
说罢,他也不看季礼,便淡淡吩咐:“辰儿,进来。”
九辰垂眸走到正厅中央,撩袍在季礼旁边跪落。
方才,季礼的一番话,令他震颤。
巫王维持着温和颜色,道:“告诉东阳侯,你该做什么?”
九辰嘴角紧抿,许久,都不发一言。
季礼侧首,悄悄给他递眼色,催促他回话。
九辰依旧抿嘴,双掌,不知何时已经捏成了拳头。
巫王冷眼盯着地上的少年,侧脸发寒:“你是非要逼孤当众动家法,还是要拉整个东阳侯府陪葬?”
九辰身体一颤。
季礼疑是听错,尚不及细思巫王话中深意。
他身侧的少年终于缓缓开口,字字掷地有声:“儿臣,应该跟父王回宫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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