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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灯突然变得幽蓝如磷火,照亮前方矗立的那座破败钟楼。
尖顶刺入血月之中,青铜大钟上缠满了水草,显得格外诡异。
钟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和绝望,仿佛是在为那些迷失的灵魂哀悼。
安东感到一阵晕眩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而模糊。
司机的防毒面具下,深绿的黏液缓缓渗出,滴落在锈蚀的机车堆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如同恶魔的低语。
后视镜里,司机的脸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侵蚀,正逐渐消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瓦夏,你妈妈呢?”
安东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他的声音却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妈妈在湖底呢,她和钟楼一起沉下去了。”
瓦夏的声音如同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空洞和遥远,“她说她会一直等着我,等我去找她……”
安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科斯特罗马的湖底,沉没的钟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水草缠绕着青铜的表面,钟声在水中回荡,带着一种无尽的哀伤和凄美。
当车轮碾过结冰的湖面时,安东终于鼓起了勇气。
他拽下应急锤,狠狠地砸向车窗。
玻璃碎裂的瞬间,他听见了瓦夏那诡异的轻笑,寒风裹着上百个亡灵的絮语,将他卷入那无尽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寂静的站台上,清洁工在例行清扫时,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安东。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掌心里紧紧攥着一片潮湿的青铜残片,上面刻着“科斯特罗马-1944”
的字样。
这片青铜残片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而不可言喻的力量,每到午夜时分,便会渗出丝丝湖水,而上面也逐渐浮现出一张张新的乘客面孔,它们或悲伤,或绝望,仿佛都在诉说着那段被遗忘的往事。
安东的家人闻讯赶来,他们发现,安东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无神,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被那辆幽灵公交无情地带走,只留下一具躯壳在这世间徘徊。
他的祖母坐在他的床边,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试图用那些古老的咒语和法术,将他从异界的边缘拉回这温暖的人间。
“祖母,瓦夏的妈妈真的在湖底吗?”
安东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仿佛正在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祖母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和无奈。
她缓缓说道:“科斯特罗马的湖底,沉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在战争中丧生的灵魂,他们无法安息,只能在圣叶夫多基娅日被那辆幽灵公交收集,永远地徘徊在湖底。”
安东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瓦夏的那幅蜡笔画,那辆驶向湖心的公交车,车窗里挤满了苍白而扭曲的面孔。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些灵魂的一部分,无法逃脱这无尽的诅咒和纠缠。
安东的祖母坐在摇椅上,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她开始讲述家族的古老传说,那些曾经辉煌与荣耀,如今却只剩下诅咒和悲伤的故事。
“我们的家族,曾是科斯特罗马的守护者,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
祖母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自豪,“但在二战期间,家族中的一些成员参与了抵抗运动,他们英勇无畏,最终却在圣叶夫多基娅日被纳粹残忍地杀害。
他们的灵魂无法安息,成为了幽灵公交的乘客,永远地徘徊在湖底和这辆公交之间。”
安东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意识到自己家族的诅咒正是源于这段悲惨的历史。
那些在战争中丧生的灵魂,他们一直在寻找着解脱的机会,却始终无法摆脱这无尽的黑暗和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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